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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晚出了叱雲闌的帳子,指甲用力扎著手心,刺痛感迫使她十分清醒。
區區一個普通弟子,怎麼可能傷得了叱雲闌,而且,看他肩頭的傷,有些古怪。
哪裡怪,她卻有些說不清楚,只是覺得方才那傷口下有旁的東西被遮住了。
魂引那日回來,只帶回亓鴆一句話。
“不要相信任何人,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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淬靈仙府
大批弟子著藍衣立身於巍峨山門外,遠遠望去澄澈若碧洗之空,雲海翻湧淬靈山間,所有的翠色都發著鮮明的亮。
立身於眾弟子上方的,是仙府一位長老。
“是日將戰,我淬靈弟子將赴寒淵,唯望天地垂憐,以拯靈域危難,得勝終還!”
長老的靈力磅礴而出,寸寸點亮山門上的符文,驚動了淬靈內那座最高山峰上的古樸靈鍾。
陣陣鳴長鐘聲迴盪各處山間,久久不絕——
除山門外的弟子,其餘淬靈之內的弟子,謹記門規,都得以向著山門以一禮還身。
無論是何種戰役,都會流血,鐘聲是告誡剩餘山中人戰火無情,亦是盼著出戰的弟子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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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嵐殿
依舊是那座雲上雪宮的樣子。
辛泓眉尖硃砂若血,同下面的弟子一樣,著一身鵝黃衣衫。
浮嵐殿內漫天的雪飛揚,這群弟子卻沒有人皺起眉頭。
靈域之內尚有其父母妻兒之親,此去一役也不知能否再見一面。
掐算著時辰,辛泓才終於開口。
“啟程!——”
道道靈光閃動,空懸萬丈雪崖邊沿亮起巨大陣法,其間弟子身影消弭其間
——
夷微島
此戰非同尋常,哪怕夷微島是藥修宗門,其中弟子修為大多不如旁些宗門,在此刻,亦沒有退縮之理。
那麼多稚嫩的面龐,有恐懼,有興奮、更有緊張憂慮。他們中間有一部分甚至從未出過夷微島。
眾人到了島邊,重重霧氣在眼前散開,島外的風景,頭一次向弟子們全然展開。
一望無際碧波水上,幽幽綠歌,浮動著層層細碎光影。
夷微島弟子衣袂如竹,融成一片翠色。
如數的大小宗門氏族,或多或少,都派遣門人往寒淵方向而去。
……
任晚再見到亓鴆,是在那日給叱雲闌送藥夜裡。
她本來也沒睡,只是握著判尺,想著乾元築這邊沒她的事了,等明日一早,她就回寒淵。
於靜寂夜色裡,一聲急促的鈴聲闖入任晚的帳內。
是她給出的無舌鈴。
任晚騰地起身,就被攜著夜露一路趕來的亓鴆給攬入懷中。
“阿晚,你有沒有事?”
任晚的下巴擱在他胸前,鼻尖被他身上冷硬的衣料給蹭著,把他身上血腥味聞得清楚,她有感覺,這是亓鴆的血。
亓鴆聽她不說話,即刻放開她,在昏暗中摸上了她的臉。
太冷了,碰到她脖頸處時,凍得任晚一激靈,她才想起道一聲:“我什麼事都沒有。”
她抬頭看亓鴆,【不好的,明明是他。】
彷彿失而復得般,亓鴆輕輕用嘴唇碰碰她的臉,隨後才鬆懈似得喟嘆一聲。
任晚:“燭氏陰的事……”
亓鴆頭一次在任晚面前露出挫敗:“他苟活了那麼多年,果然不是那麼容易死的。”
“沒關係,”任晚搖搖頭,把判尺遞給他看:“我找到元一圖了,就在寒淵下。”
亓鴆接過判尺,未曾想,這判尺的傳聞竟為真切,雖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