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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十足孩子氣的舉動讓g記起許多混亂的片斷,親吻、傷痕、痛與快樂,只不過是幾個月,卻又像有一生之久。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聲音,收回那隻袖子,說衣服是在barney’s或者bergdorf goodan買的,她記不太清了,假裝自若的發出邀請:「有時間我們可以一起去買東西。」
g抿嘴笑了一下,回答:「第五大道對我來說太貴了,你知道的。」
這句既親近又疏遠的話在g的心裡生出混雜著愛與恨的酸楚,她帶著些惡意的揶揄道:「說實話,我也買不起,不過,你可以叫eli一起去,他付得起。」
「為什麼?」g反問,不像是裝腔作勢,倒像是真的覺得好笑,「他怎麼會付錢給我買東西?」
電梯門開了,兩個女職員從裡面出來,她們手上拿的藍莓瑪芬散發出甜膩的氣味,讓g覺得一陣噁心,她彎下腰劇烈的嘔吐,酸澀的胃液從喉嚨裡湧出來。g試圖過來扶她,挽起她的頭髮,被她推開了。她支撐著站起來,去洗手間洗掉嘴邊殘留的嘔吐物,也洗掉了臉上的妝。她知道g就跟在身後看著她,卻一直都沒回頭,甚至不敢抬起頭看鏡子。她害怕看到g臉上的表情,憐憫?厭惡?或是冷漠?不管是哪一種,只要她們眼神相交,那麼只需要短短的一瞬,她所有的面具和偽裝都將一一碎裂。
「我沒事。」g記得自己這麼對g說,沒等到回答就低著頭逃出了clef,坐上一部計程車。她聽到司機在反反覆覆的問:「小姐,嗨小姐,你要上哪兒?」卻沒辦法開口說出一句話,心裡充斥著最荒唐的想像——她如何絮絮的把所有的事情講給g聽。她會對g說,這沒什麼大不了的,現在的她既沒有業餘愛好,也沒有固定住所,有時一天工作二十個小時幾乎不吃東西,有時整天整夜的躺在沙發上面,毫無節制的吃任何看到抓到的食物,然後再到廁所里扣喉嚨吐掉,這對她來說已經是一種習慣了;也會告訴g,她的男朋友喜歡舔她的身體,卻不願和她接吻,甚至不會靠近她的嘴巴,聽她說話,因為她嘴裡滿是著嘔吐的味道;她還要讓g知道,她的身體狀況已經影響到她的工作,她的經紀人剛剛給她下了最後通牒,如果情況沒有好轉,就不會再給任何她新的工作……而這都是因為你啊,我的愛,都是因為你啊。
在隨後的日子裡,g的情況沒有好轉,反而愈演愈烈。她在美國的一個親戚受她父母之託來到紐約,帶她去看醫生,然後為她辦了休學。那個時候,她的bi比正常值下限低百分之二十,差不多有四個月沒來月經,牙齒被嘔吐帶出來胃酸嚴重腐蝕,心電圖也有些異樣。親戚不願把她帶回康乃狄克的家裡,就送她去了附近的一所療養院做康復治療。
最初入院的時候,g整日穿著睡衣和絨布拖鞋,蓬頭垢面,時而絕望時而易怒。g幾乎每個禮拜都來看她,有時會帶些自己煮的東西過來,做得最多的是從唐人街買原料回來燉的當歸雞湯。g不願意讓g看見自己的樣子,卻又做不到那麼決絕,只好經常利用病人的特權耍耍脾氣,心裡卻是有一些內疚的,畢竟所有的決定都是她自己做的,g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她們又像從前一樣時不時地見面,在一起講講話,但對某些事情則是絕口不提的。
就這樣一直到了四月份,一個星期三,g又過來看她。那天中午,她們坐在餐廳裡,g照例把調羹塞到她手裡,沒有商量餘地的要她把保溫杯裡的燉品統統吃完,一邊看她吃一邊說,自己小時候身體不好,媽媽幾乎每天都有一燉盅的東西逼著吃下去,吃不慣那個味道,清蒸就又改成了紅燒,再多放些薑片。一定要吃,當藥吃,媽媽總是這麼說的。
g放下調羹,看著g不動。
「怎麼了你?」g問道。
「這是你第一次說你小時候的事情。」g回答,突然覺得很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