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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沐貞家中長輩多,然而只有她一個小輩,所以採了許多苔菜,用心程度到了凌曦站在另個山頭喊她都沒聽到。
本來她還擔心凌曦第一次來牛頭山,會空手而回,所以暗中也給她採了一份,準備送給她的。看到她簍子裡有,心便放下。
兩人回去後就各自告別了。不等凌曦坐下歇息片刻,侍女文丹步入殿內,說是傳陛下口諭,請凌曦與女帝一敘。
凌曦的一隻腳剛踏入殿內,就感覺到一股冰冷低壓的氛圍。凌極女帝背對著她,看不到情緒。
文丹人已帶到,向凌曦行了一禮就躬身離去,殿中只餘凌曦和凌極女帝二人。
她心有愁思,帝女還不知道陛下發怒了,這可怎麼好?近日宮中流言四起,說帝女天才之名作假,在與楚沐貞比試時落了下風,實在難堪。
更甚者說,帝女領命平叛時與敵軍私通叛國,還私自放走了沙涅族長的子女,意圖造反。
總之,字句洶湧,一時真假難辨,流言已經飛往了宮內宮外,還傳到了女帝耳朵裡。雖然出手制止了,但陰影依舊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
“沙涅鷺的幾個兄弟姐妹在哪?交出來給我。”
凌極女帝的語調不緊不慢,什麼都沒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凌曦深吸了一口氣,回答:“我不能。”
“你不能什麼!!”
凌極女帝陡然轉身,居高臨下的傲世鳳眸盛滿怒氣,迫人威壓霎時間充盈整個宮殿,穹頂不由顫抖,恍若岌岌可危。
“你能敗給楚沐貞,能放走異族餘孽,能次次以下犯上,忤逆朕!還有什麼是你不能的!”
凌曦一聲不吭,垂首在凌極女帝面前跪了下來。
膝蓋剛觸碰到地面,她的胸口就猛地一痛,整個人被霸氣力道擊飛,身子撞到金翎柱上,肋骨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凌曦眼前一黑,險些暈過去,只因掉落在地上又牽連了傷口,才保持清醒。而金翎柱受到重創,產生了巨大的裂痕。
凌曦匍匐在地,吐出一口鮮血,用右手支撐起上半邊身子。她的眼前出現一雙鏤金履,凌極女帝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朕才剛剛定你為皇儲,你就鬧出這麼大的事,是想挑戰朕的權威麼。”
“朕記得從小就教導你,斬草要除根,留下孽種後患無窮,你聽到哪裡去了?”
「這是動真格的?!不是說凌曦是凌極女帝最寵愛的孩子嗎?!」
「差點嚇死了!畫風突變啊,還以為在看兇殺現場……」
「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這不是挺正常的嗎,天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呢。」
「凌曦這個大魔頭應得的,哼。」
儘管眾人如此說,兩位哥哥都隱隱感到了心疼,不忍心直視光幕。
凌曦掙扎起身,又恢復成原來的姿勢,雙唇緊抿,依然一言不發。凌極女帝見她此態,徹底怒了。
她的唇角扯出一絲冰冷的笑意,“你覺得自己長本事了是不是?可以不用聽我的話了。”
“我的朋友已經死了,她只剩下年幼的弟弟妹妹,稚子何辜,要這樣趕盡殺絕。”凌曦忍著重傷說道。
女帝卻像聽到什麼全天下最好笑的事情一般,咯咯笑道:
“和沙涅族的少族長交朋友,沒想到朕的女兒如此別出心裁,不如這樣,你乾脆殺了朕,取而代之!”
緊接著又是一道凌厲掌風襲來,帶著摧枯拉朽的氣勢衝向凌曦。
凌曦眼睜睜看著奪命一掌打在自己身上,依然正襟危坐保持跪著的姿勢,根本不躲避,硬生生捱了她這一掌。
又是一口老血噴出。凌極女帝的實力真是不可小覷,短短几分鐘內,讓她無數次接近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