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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沒事,你找見了我,我也等到了你,我不會再放開手,也不會再讓你孤單一人了。&rdo;謝珩彷彿下定了決心,活了大半生,曾以為世間種種皆已看淡,他從未有過如此心防皆潰的時刻,簡直是一敗塗地,這一刻他什麼都沒有想,他只想伸手接住李稚,承托住他的愛、他的想念、他所有的一切,讓他能安穩地降落在他的心上,人間自是有情痴,此恨無關風與月。
他對李稚說:&ldo;我們不會再分開了。&rdo;
謝珩在這一刻忽然覺得,前塵往事,南國風流,皆不足道,月光碎了一地,令他的心寸寸成灰,這一生唯有這麼一次,他心中生出延綿不絕的後悔來,高山大川,雨水湯湯,天若有情天亦老。
他對李稚道:&ldo;我陪著你,我永遠都陪著你。&rdo;
李稚只是將他摟得更緊,兩道身影彷彿融為一體,倒映在滿地瀲灩水光中,六朝歷史也為之默然。
清靜居士前來拜訪謝珩,正好看見這一幕,他遠遠地望著,並未上前去打擾。
山間道觀傳來一兩聲鈴鐺聲,令人神思清明,道家洞識乾坤,也不得不承認,人間萬物生發,最感人至深者,唯情而已。
第二天,雨後天晴,雲霧散去。
名叫小鯉魚的少年道士心不在焉地提著掃帚,裝作掃地的樣子,敷衍地劃拉著樹葉,實則視線一直落在院外。
一株偌大的青松樹下,裴鶴正與昨日城門口撞見的皇家侍衛說著話,聽不清他們在講些什麼,過了會兒,只見裴鶴朝問個不停的對方啪的丟了個東西,對方神情驀的一變,一把握住那暗器,張開手一看,一枚青紅的李子,他明顯頓了下。
裴鶴倒是非常自然地又拿出個李子,清脆地咬了口。
聽見說話聲大起來,小鯉魚不由得悄悄豎起耳朵。
&ldo;這是陛下的旨意,天子授官,請他下山,他理當接旨謝恩。&rdo;
裴鶴不置可否,&ldo;你的劍不錯。&rdo;親賜護國之劍,劃分江南州府,李稚這次來到江左,說是列土封國的待遇也不為過,新皇對這個親弟弟的確格外器重,恨不得將一切好東西都塞給出遠門的他,破格重新授官怕也是因為他。
蕭皓看了眼自己的蓮花佩劍,伸手按住。
梁哀帝將國運不興的罪名按在一柄劍上,可誰料換了一個朝代,同一柄劍卻成為國運昌鼎的象徵,重新得見天光的,又豈止是一柄不祥之刃?是天下所有人。
這一刻,裴鶴才終於有些明白過來,謝珩為何願意捨棄一切只為成全。
小院中,清靜居士正在沏茶,瀝水去沫,他將新鮮漿果的汁液滴入沸騰的井水中,謝珩走進來時,他剛好在候著火候煮茶湯。
謝珩在他對面坐下,他見狀默契地將手中的茶壺遞給謝珩,謝珩伸手接過。
清靜居士手中捏著一柄青蒲扇,不時輕扇兩下,欣賞著對方行雲流水的動作,不到片刻,兩盞茶便沏好擱在梨花木案上,茶湯清澈明亮,瀰漫著一股果李清甜。
兩人一人一盞喝著茶,清靜居士問道:&ldo;將要離開了嗎?&rdo;
謝珩點頭,&ldo;快了,這兩日多有叨擾,特意來向世叔告別。&rdo;
&ldo;是因為昨夜來到山上的那一位殿下?&rdo;李稚來得低調,並未顯露身份,但清靜居士畢竟出身紅塵中最鼎盛的豪門,一眼便看出對方來歷非凡,龍章射月紋是帝王專用,當今天下能夠僭越穿上身的,惟有那位深受新皇器重的年輕國公。
謝珩道:&ldo;是也不是,他尚未來得及提起,是我自己想離開了。&rdo;
清靜居士聽了這一句,有些不知說什麼好,只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