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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慎很少見到有敢跟自己對視的人，李稚忽然豁出去了和自己對嗆，他看上去有些意外，很快地收起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也跟著認真起來。
&ldo;我說過，再讓我在盛京見著你，會發生什麼事情那就說不準了，這可是你自己撞上來的。&rdo;
&ldo;我行得正坐得端，沒有做錯什麼，不需要躲著人。&rdo;
趙慎笑道：&ldo;我聽人說，讀過聖賢書的人都不怕死，你也是這樣的嗎?&rdo;
&ldo;我只是實話實說。&rdo;
趙慎的眼神就跟貓玩它的獵物似的，他換了個姿勢躺坐著，&ldo;那個汪循，他也和你一樣，飽讀聖賢詩書，看他一大把年紀了，滿嘴仁義道德，像模像樣的，我聽說他升了吏部尚書，好意擺了酒幫他慶祝，本來聊得好好的，可我向他請教問題，他卻答不上來，還想糊弄我，我這才明白他不過是個沽名釣譽之輩，便弄死了他，這……也不能全算是我的過錯吧。&rdo;
李稚眼神動了下，&ldo;你問他什麼?&rdo;
&ldo;我問他，都說先生博古通今，那我想請教先生，這鬼神長什麼樣子?他支支吾吾回答不上來，還說什麼鬼神之事不可說。&rdo;趙慎的眼睛幽深一片，&ldo;你想，這若是問心無愧，又怎麼會不敢說鬼神呢?&rdo;
李稚的表情變得難以置信，就因為這麼個荒唐的問題，就讓人橫死街頭?
&ldo;他回答不上來，說明他水平不夠，你是賀陵的學生，我聽說賀陵是聖賢，你是聖賢的學生，想來也是聖賢之才了，那我現在想要讓你回答這個問題，你回答得好，&rdo;趙慎停了下，笑道：&ldo;也許我會讓你死的體面點。&rdo;
李稚攥著手沉默片刻，&ldo;我沒讀過什麼書，也不是什麼聖賢之才，回答不了世子的問題，我只知道一點眾所周知的做人道理。&rdo;
&ldo;什麼道理?&rdo;
李稚直視著對方漆黑的眼睛，&ldo;多行不義必自斃。&rdo;
房間中一瞬間靜得滴水可聞，那幾個原本跪坐的白臉歌姬驚得顫抖了下，看了眼李稚，屋外暴風雪正在肆虐，趙慎的眼中也跟著風起雲湧，但其中又似乎還夾雜著一些看不分明的光影，他在盯著李稚看，簡直有點驚嘆了。
&ldo;你真的不怕死?&rdo;
&ldo;你大可以殺了我，他日自然有人為我討回公道，我今日所說的話，你也遲早會記起來。&rdo;
說完這一句李稚乾脆不再說話，顫抖逐漸平息下來，手依舊緊緊攥著，他迎著對方的視線一點沒躲，迎面而來的威壓似乎帶著千鈞的分量，壓得他呼吸都困難起來，被逼得急了，他身上的血性全被激了出來，一張臉赤紅，眼睛也漸漸變得通紅。
趙慎看了他很久，終於，他笑了一聲，重新靠在了墊著絨裘的躺椅上，&ldo;這麼認真啊?我剛剛只不過是同你開了個玩笑啊。&rdo;眉宇間的煞氣一掃而空，他換上了一張盈盈笑臉。
李稚聽著對方驟然緩和下來的聲音，身體反而下意識繃得更緊了，不知道對方又要做什麼。
趙慎笑道：&ldo;別這麼緊張，你可是賀陵點名要收的門生，謝中書親自去國子學請的貴賓，我頭一次見謝中書這麼大的手筆，這陣仗是在警告誰我自然懂，真要動起手不免傷筋動骨，你說我哪裡敢對你怎麼樣?我只不過是很好奇，你小小年紀到底有什麼能耐讓他們都對你另眼相待，這才把你請進來說說話。&rdo;
趙慎見李稚還是一副眼睛通紅的樣子，想了下，&ldo;看來是我失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