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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說,「有些雕像是為了紀念人,有些就是傳達一種精神。從後者角度來說,這雕像也沒太大毛病。」
冬日清晨的五泉山上氣溫很低,風跟不要錢似的亂刮。那天趙無眠下山時感慨道,「霍去病兩次出征河西,封狼居胥時不過才二十出頭,正是我們現在的年紀。」
後來,他一直記得當時江一則聽完這話的反應。
江一則在人前始終是沉穩的,對他始終是溫柔的。他聽完趙無眠的話回頭遠遠看了那雕像一眼,唇角微揚,眼神帶光,「莫欺少年窮。」
那是個敏銳而鋒利的目光,意味深長,但趙無眠那時卻只看見了它很亮。
從五泉山上下來,他們在跟導遊約好的地點上了大巴,直接開到機場。
候機的時候,江一則又像來時一樣敲起了鍵盤。女導遊見江一則神情專注,便偷偷湊到趙無眠邊上問,「這旅行都快結束了,你就跟我說句實話唄。」
趙無眠:「?」
女導遊忍了一路的好奇心終於爆發了。她小聲問,「你們兩個,真是被坑來的?」
趙無眠愣了愣,旋即笑了,挑挑眉,「你猜。」
「……」
趙無眠說完這句就沒再出聲了。離飛機檢票還有一會兒,他索性起身去旁邊的商店裡轉了轉。
旅行到了最後一天,他才想起還有紀念品這回事兒。他們家旅遊都不興刻意買東西送人,21世紀了大江南北啥都能買到。
但這趟旅行對他意義非凡,記憶和情感別處不會再有,他想買點兒什麼留個念想。
走了幾圈,他熟門熟路地進了書店。
於是快排隊檢票的時候,江一則就看見趙無眠抱著一本《張居正大傳》走了過來。
「你在這裡買書?」
「呃,」趙無眠故作無意,「這本書一直想看的,正巧碰見就買了。對了,你要不要買點紀念品帶給家人或者朋友什麼的?」
「不用了,也不好帶。」江一則笑笑,轉了過去。身後,趙無眠抱著那本書,心裡湧起一股十分不捨的情緒。
兩個多小時後,他跟江一則就要分開了。
這是第一次,他這麼不想回家。
飛機上,趙無眠說:「哎,你寒假就在平市吧。」
「嗯,怎麼了?」
「我不是說要帶你去喝奶茶嗎,你有時間嗎?」
「可以啊,到時候聯絡。」
儘管馬上就要分開,但是獲得了一個約會的承諾,趙無眠的心情又沒有那麼陰鬱了。
下飛機後,他倆都沒有託運的行李,直接就往出口走。
趙無眠問江一則,「你自己回去嗎?」
「嗯,」江一則點點頭,「你呢。」
「我不知道啊,」趙無眠說,「我在家族群裡發了我落地的航班和時間,不過至今無人應答。」
「……」
「就像高峰時期叫滴滴一樣令人絕望。」
到了出站口的最外面,趙無眠終於見到了來接他的人。
然而只有一個,然而是邵嶼。
「怎麼回事兒,」趙無眠走近一看,非常不滿,「怎麼是你啊。」
「有我就不錯了,」邵嶼呈面癱狀,「您知足吧。」
說完他對著江一則點了個頭,算是打招呼。
有邵嶼的對比,江一則就顯得禮貌多了。他先跟邵嶼打了個招呼,感謝他送的這趟旅行,還點到為止地關心了一下林聽風出道的事宜,最後笑著跟趙無眠說:「那我就先走了。」
「呃,」離別來得猝不及防,趙無眠有點捨不得。但他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幹巴巴道,「那……拜拜。」
江一則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