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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母的反對。而這種方式,恰恰是讓人最受不了的。
‐‐沉默。
從廖維信離開,白既明沒有和父母說過一句完整的話。兒時的輕微自閉症,像復發的疾病,牢牢地抓住了他。無論白父白母和他說些什麼,回答的是簡短的鼻音或不超過三個字的話語。他不看電視,不聽音樂。在餐桌上,吃飯的時間不會多於5分鐘,他也不會在客廳裡多停留一步。白既明只把自己關在臥室裡。周圍很安靜的時候,白父白母可以隱隱約約聽到,他在頻繁打電話聊天的聲音。
剛開始的時候,白既明給廖維信打電話,一聊就是數個小時。白既明都不知道,自己原來對廖維信會渴望到這種地步。在電話裡說些什麼根本不重要,甚至不用說什麼,他只是想知道,這個人一直都在那裡,在自己身邊;他只是想聽見,那個人的聲音,哪怕只是呼吸。
倒是廖維信先覺得不妥,他說:&ldo;別這樣,既明,別這樣。你應該多陪陪你的父母,而不是給我這麼頻繁的打電話。好了……&rdo;他像哄孩子一樣哄勸著這個彆扭的小情人,&ldo;好了,你一年能在父母身邊幾天呢?但我們卻幾乎天天在一起。&rdo;
如果廖維信看到白既明現在的狀態,他是一定不會這麼說的。白既明不再那麼經常地給廖維信打電話,但仍是不出聲。有幾次,白父以為兒子睡著了,悄悄推開門,只看見白既明睜著眼睛,平躺在床上,望著蒼白的天花板。那種目光,沒有任何含義,他活在自己的世界裡,而白父卻窺探不到那個世界的一絲半點。
房子裡安靜得像荒漠一樣。
電視是開著的,各種興高采烈的拜年聲、熱熱鬧鬧的新年賀曲聲、外面噼裡啪啦的鞭炮聲,不能帶給三個人絲毫的溫暖和喜慶。這房子仍是荒漠,安靜得讓人清晰地感覺到內心煩躁不安的衍生,像是慢慢探出頭來的毒糙,越長越快,越長越快,蜿蜒到房間裡每一處角落,甚至扭曲到空氣中,壓抑使人覺得透不過氣來。
白母和白父,不止一次嘗試著要和白既明好好談談。每次,他們用各種藉口,把這個兒子留在客廳裡,慢慢地開導。尤其是白母,她一直認為,自己做得並沒有錯。兒子還是太年輕,他怎麼能預見到以後的困難重重?自己有責任,給他選擇一條最幸福的路。
他們耐心地勸解、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用現實的壓力、世俗的偏見、彼此的差異……所有的理由,感性的或理性的,全部擺出來,詳詳細細說得透徹。
白既明仍是不說話,垂著頭,擺弄手上的手機。可白父白母看得出來,他還是在聽。他們暗自鬆口氣,輕輕拍拍兒子略顯瘦削的肩膀。
白既明緩緩站起來,抬起頭,直視父母的眼睛。臉上的表情並不冷硬,也不倔強,只是淡然。他說:&ldo;媽,爸。我只是,想和他在一起。&rdo;
然後,轉身,慢慢走回臥室裡去。
過了二十九,就是三十。按往年慣例,白家三口要到白既明奶奶家去過年。也是在h市,離白家有大約八站地。
每年這個時候,都讓白既明非常難受。他天生討厭一切熱鬧,對中國人這麼大張旗鼓、閤家歡樂地度過一個莫名其妙的晚上,不是太能理解。
今年尤其鬧心。廖維信去鄉下姥姥家過年,電話不能聊太久,早早結束通話了。白既明坐在角落裡的椅子上,漫不經心地恍惚著。周圍的一切,像是正在放映著的、剪接失敗色彩繁雜的電影,不停地在眼前晃動。
白父正和叔叔姑父打麻將,每個人手指間夾著一支煙,牌桌上煙霧繚繞,淡淡地遮掩住或失望或隱忍興奮的臉。白母和另幾個媳婦在廚房裡忙碌,剁餡擀餃子皮、炸東西時呲呲的滾油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