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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已經與她,毫不相干。
但是,她心裡,還是難受。她的難受,不是像別人那樣去模仿,去以牙還牙地再去談個戀愛,而是不慕禿鷲而慕雄鷹。
真是俗有俗的好處,她的奇奇怪怪也有她的奇奇怪怪的好處。
大多數人都還沒有學會二者皆具,她也還沒有學會。
同樣,愛國與愛自由也是,並不是一個是無比地假大空,而另一個是無比地無拘無束。
而是調和到彼此都統一,只有互相有融合,方才能夠互相有保障。
想到這些,她又在他所屬的小老鼠的肚子裡塞了一張紙條,她以為他是一條龍,其實他不過是一隻小老鼠,鼠目寸光!
紙條上,亂七八糟地寫了:
“有意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
“人到情多情轉薄,而今真個不多情。”
“你的青草縛住了我的淚,我的秀髮,可否繫住你的心,知音最難覓!”
什麼是知音呢?
就是當你知道一的時候,他也只知道一。
就是當你知道十的時候,他也陪你數到十。
就是再差,怎麼也要能數到九或者八,能深情地看見你,望著你。
你在一,他在十,肯定是不行的。
冼銳和郗湘瀟,看名字就是一個太銳利,太現代。
不但銳利,而且平常一個“洗”字,也還嫌麻煩,也還要被減去一個點。
而另一個則太顧慮,太古典。三點水還不嫌多,還要再來三點。
現在小鎮上,也已經開始有人離婚。
而在以前,是沒有的。
兩個人談戀愛了,特別是住到了一起了,那就不能再分開。
如果分開,那男的就是陳世美,女的名聲就更不好。男的女的,都不容易再找。
在小鎮人的眼裡,只有花心,而沒有不合適。再不合適,都可以磨合到一起。
年輕人可以理解離婚,老年人卻理解不了。
他們總是在講一個真實的故事:有一個大學的校長,他老婆在學校裡掃地,大字不認識一個。他們還是過了一輩子,而且人家的子女,還個個有出息。
那他們所過的,一定是很強的趙叔叔和很弱的阿姨一樣的生活。幸福,只是給外人看的。
她以前也能夠理解一些,而現在很深刻很深刻地理解了。如果,她是那個強那麼多的那一方,那她也不願意啊。
看著看著,想著想著,湘瀟的心中思緒萬千,她攤開紙筆,寫下了一首名叫《孽緣》的小詩。
以表達她對她與冼銳這段情緣的追憶,懷念與哀嘆——
“我曾不慎跌進你的眼簾
你曾讓我棄鄉粉墨上演
如今,思念俱已成痴念
歲月跨不過我們之間的峰巒
我們之間的罅隙……
我的人早已走遠
我的眼眸早已看你不見
我的腳步
再也追不回那段
——失卻的孽緣
江南梅雨串成
多少帶泣的風鈴
時光流轉……
儘管海天無法相連
儘管零線火線各佔一端
儘管南北兩極毫不相干
也讓,眉梢的音符
悄悄地滑落
凝滯在我拙劣的筆尖……”
湘瀟從下午開始改稿,一邊改一邊將它工工整整地譽寫到方格稿紙上。
她就這樣沒日沒夜地改著,改著,她就像那春蠶結了繭一樣,將自己封閉在繭房裡面。
她不再吃零食,只是一個勁兒地埋頭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