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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著是越發地生人勿近了。
時下女郎皆愛溫潤倜儻君子之風,就如鄭國公府魏侍郎那般,可兄長偏是背道而馳,叛逆如斯。
想著這些,崔棠嘆了口氣:“咱們未來長嫂,不說旁的,至少得見到長兄不打顫吧?”
說話間,眼神打量著同胞兄長。
想到自己見到長兄時雙腿發軟的感受,崔琅強扯出一抹挽尊笑意:“這可說不定,萬一真有呢,咱們明日不瞧別的,就專看哪個女郎膽子最大便是了。”
崔棠涼涼地道:“那你且看吧。”
……
常闊自宮中歸家後,就聽嗓子都啞了不少的兒子像是隻秋蟬仍在掙扎著聒噪:“阿爹,您一定想不到,寧寧竟是個射藝天才!她一連射了數箭,箭箭皆中了靶心!”
常闊沒當真。
兒子的德性他清楚,就算他妹妹射出去的箭只是險險挨著了靶子,到他嘴裡那都得是射中靶心了——沒中不要緊,當哥哥的撿起來給插上去不就成了?
“行了行了。”常闊不耐煩地讓兒子閉了嘴,此刻他更關心的是:“歲寧當真想好了,明日果真要去那花會上當靶子?”
“去當靶子”這個說法,是常歲寧自個兒起的頭。
“我若閉門不出,對方也無計可施,單靠查,還不知要查到何時。”她善解人意地道:“好歹再給人一次出手的機會吧,鄭國公夫人的花會如此熱鬧,萬一有收穫呢。”
“……可這機會給出去,萬一對方真抓住了該怎麼辦?”常歲安滿眼矛盾——既怕妹妹沒收穫,又怕妹妹有收穫。
“我雖是去做靶子,但也是個活靶子,自不會乖乖站著不動任人宰割。”常歲寧安慰道:“況且我以往輕易不會出現在此等場合,對方也無從預料,縱是乍然見了我,毫無準備之下,也不見得就一定會倉促動手,此行只當探路罷了,兄長只管放心。”
常歲安仍不能放心:“那我也一同去,雖不便時時跟在你左右,但同在鄭國公府內,總能有個照應!”
“廢話,你當然要去,不單要去,更要保證你妹妹安然無恙!不然老子——”
常歲安截過話來:“不用您說,我自個兒扒了自個兒的皮!這回您就當我是戴罪立功去了!”
常闊勉強給了他一個“還算會說句人話”的眼神,繼而看向閨女,語態溫和下來,詢問道:“歲寧可還記得,需要留意的都是哪些人?”
這兩日,他並非一無所獲。
已從喻增所給出的那與裴岷有關聯的名單裡,圈定了部分可疑之人。
只因實在缺少可拿來佐證分辨的動機線索,而尚未得出真正有說服力的結論。
“阿爹放心,我都記得。”常歲寧道:“若明日在花會上遇到,我皆會仔細留意提防的。”
“那就好,那就好!”常闊點了點頭,轉而又細緻地安排了一番。
從交待兄妹二人,到明日隨行之人的挑選,事無鉅細。
書房外,天色漸暗。
……
次日晨早,演武場上常歲寧滿頭汗水,接過喜兒遞來的雪白帕巾,微眯起被汗水浸溼的眉眼看向東方,正見一輪朝陽已然升起。
常歲寧很滿意。
嗯,是個好天氣,正適合她出門當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