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三千天 (第4/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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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會說了。終於在分別的時候,拉住她裙角,當目光相遇,梁暮眼裡的情感呼之欲出。
是澎湃而真摯的情感,始於懵懂的年紀、橫跨一整個青春期,終於在20歲這年得以表白:“或許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地址嗎?我問過方老師,也問過你們朱老師。他們都沒有你家的地址。”
“我想給你寫信,寫很多信;想在放假的時候去看你;想跟你一起看電影。”
“為什麼呢?”張晨星問他。
“因為我喜歡你。”梁暮小心翼翼觸碰她手背,又縮回手:“你呢?我以為你或許也…”
梁暮太真誠了。
表白又太過笨拙。
張晨星也曾被其他男同學表白,可梁暮跟他們不一樣。他陪她剃光頭,眼裡閃著星星一樣的光,觸碰她手背的指尖冰冰涼涼。像她頭腦中那隻惶恐的雀子。
張晨星想起他在信裡對她寫他的理想、他的生活,偶爾會有苦惱,八年來,只要兩個團有書信,總有他那一封。而她也曾捧著他的信夜不能寐,也在十八歲生日前一天想把自己的地址告訴他。
有生之年心動至此,那些可見的痛苦都在這個夜晚被稀釋。因為面前站著的、熱愛歌唱的少年。
他有蓬勃旺盛的生命力、他有勇往直前的果敢,他身上那被稱作理想的烈焰在灼燒。而在這樣一個夜晚,他沒有多問一句,卻選擇與她“同生共死”。
張晨星覺得自己好像痊癒了一點。
在經歷漫長的暗無天日的痛苦後,老天爺向她丟了一顆糖,她忍不住想嘗一嘗,甚至希望她從此能擁有一個蜜罐兒。
張晨星微微上前一步,仰頭看著他。她覺得自己剃了光頭一定很醜,可男孩還是在她的注視下紅了臉。當她踮起腳,唇擦過他唇角,梁暮慌亂的別過頭去。
呼吸都秉住了。
是那顆糖的味道,張晨星甚至想為此痛哭。
張晨星攥著他衣襟,光頭貼在他臉頰上,嘴唇微微顫抖。她不知該說什麼,她想說好,可她害怕。老天爺只給了她這一顆糖,此等美味她不敢多用,害怕從此都是苦,而她嘗過甜的味道,會讓她終其一生懷念。
明明只有十八歲,就好像看完了一生。
“張晨星,你不需要馬上回答我,你可以寫信給我,寫到我家裡。”梁暮說了一遍自己的地址,又覺得自己是個傻子,地址那麼長,別人怎麼記的住。他的手撫過自己的光頭,笑了。
梁暮笑起來眼睛微微彎著,月光傾城一樣的笑。
“我明天一早就要走,我會把地址放在前臺,你去拿。”梁暮心怦怦跳,他很想親吻張晨星,像她剛剛那樣勇敢。可他又覺得,急什麼呢!不急!
“你會給我寫信嗎?告訴我你的地址和答案。”
“會。”
梁暮帶著滿腔愛意離開上海,那個暑假罕見的沒有出門到處拍攝,每天去看單元樓門口的信箱。日復一日,患了失心瘋一樣。程予秋看著這個性情大變的兒子很有趣,有時會逗他:“你不會在外面拈花惹草怕我和你爸知道吧?”
梁暮對此嗤之以鼻:“你就對你自己的教育這麼沒自信?”
“那你幹什麼呢?”
“我練習做收發室大爺呢!”
梁暮的光頭起初是長出一層青茬兒,而後蓬勃生長。每當他照鏡子,都能想起理髮師在張晨星頭上推掉第一縷頭髮的樣子。
一個假期過去了,張晨星的信沒有來。
張晨星的信始終沒有來。
梁暮對此並不相信,他給繁星合唱團打去電話,但團裡並沒登記張晨星的地址。他在開學前不告而別,去古城待了三天。那三天他什麼都沒幹,走街串巷,兩條腿快要走斷了。可古城說小亦不小,他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