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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抑,快要溢位。他不由把手放在周斟面龐上,指腹輕輕摩挲周斟發涼的面板。
周斟的意識仍然恍惚,任由程鬱撫摸自己,甚至沒有察覺。
程鬱喃喃:“再給我一次機會。”
屬於嚮導的氣息層層疊疊擴散,在空氣裡交織著,衝散哨兵的不安與躁動。周斟的意識被拉回當下,眨了眨眼睛,迷惘混沌看向程鬱。
他看人時的眼神,令程鬱最後一根弦也斷裂了。理智被拋諸腦後,他捧起周斟下巴,自駕駛室探身。
周斟瞳孔收縮。
程鬱吻上來的剎那,隔著車窗,周斟眼底映入另外一個人。
夜色裡,梁拙揚站在街道另一側,一動不動站著,目光落向這邊。
周斟匆匆推門下車,朝路邊的梁拙揚走去。
“小拙……”他腦子很亂,不確定梁拙揚有沒有看見車內一幕,疲憊至極的神經令他無法思考。
梁拙揚沉默地看了看周斟,夜色侵襲,顯得晦暗沉冷的眸子移開,又落向駕駛室下車的男人。
對方個子高,五官英俊,只要見過一面,就很難從記憶裡抹去。
程鬱。
那個曾出現在紀錄片裡的軍官,從廢棄的邊境村莊發現十七歲的周斟,帶周斟離開屏障,放到自己的部隊,將周斟一點點培養成帝國聞名的天才哨兵。
對上樑拙揚毫不遮掩攻擊性的目光,程鬱的臉色也變得勉強。
……無需言語,彼此就察覺了作為“競爭者”的立場。暗流湧動,氣氛也劍拔弩張。
男孩也是嚮導。程鬱心想。估測不出他的等級。
“我叫程鬱,”程鬱不動聲色伸手,“小朋友,你怎麼稱呼?”
梁拙揚沒接腔。
他仍然一動不動盯牢程鬱,帶著讓程鬱感到不舒服的壓迫感。程鬱直覺男孩與周斟的關係不同尋常,嘴角勉強扯開一絲笑:“你是小斟什麼人?”
梁拙揚還是不說話,慢慢收回目光,背過身走開,用指紋刷開周斟家房門,徑直走了進去。
程鬱神情微微變了,把臉轉向周斟:“他怎麼……”
周斟倦怠道:“跟你沒關係。”
他靜了靜,垂下眼簾,注視街燈之下,釘在地面的影子,語速很慢說:“還有,不要再對我做剛才那種事了,程鬱,我跟你不存在可能性。”
周斟的話語太直接,太清楚,從小到大沒有缺乏過愛慕與追求的程鬱,僵在了原地。
片刻的沉默後,程鬱苦笑、不甘地搖搖頭:“我輸給了那樣一個小孩?”
只要一眼就能看出,不只那個少年嚮導,滿眼對周斟的佔有慾。周斟急切推開他,匆匆下車的動作,更是明白無誤寫滿在乎。
深夜的空氣,瀰漫絲絲縷縷的寒意。周斟濃密睫毛眨動,眼眶一時有些發痛,不由得用力閉了閉。
“我喜歡他。”周斟自語似地開口。
程鬱怔然。
長睫覆著眼眸,洶湧的情緒也被遮擋。伴隨月光在晚雲裡移動,地面的影子忽隱忽現。周斟面容浸著冰涼月色,低不可聞道:“……可是,喜歡又怎麼樣呢?”
周斟。
阿娜亞一步步走近,從十歲的小女孩,站到他跟前時,已變成雌雄莫辨,長髮垂地的俊美青年。
“他成為x嚮導的一天,你的任務也結束了。”如海妖塞壬,核心母體的嗓音蜿蜒爬入顱內神經,“那之後,周則彌,你的噩夢,想要掙脫又無法掙脫的一切記憶……都將徹底地、永遠地消散。”
客廳裡沒有開燈。
梁拙揚陷入沙發裡,高挑的身形被月光照出模糊輪廓。他手肘搭住膝蓋,身體前傾,維持定定不動的坐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