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北衝鴨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篤定此謝必乃珩陽城中的謝氏。
至於這位夫人為何作村婦打扮,當然是為了掩人耳目,就跟他現在一樣!
這樣想著,劉蟾也揣緊懷中沉甸甸的大包袱。
這可是他到東林郡後安身立命的本錢。
不到兩刻鐘,啞奴勒停馬匹,孫媼便與葛氏下了車。
無論是葛氏還是孫媼,均表示自己歇夠了,怎麼也不肯再坐馬車。
明明兩旁仍是荒無人煙的野外,謝蘊依舊做出一個決定:“那就在原地再歇一刻鐘。”說著,她又向江主任解釋:“馬兒也需要休息。”
謝家為娘倆配備拉車的馬,實在算不上良駒。
擱在馬市上,就是一匹值三貫錢的駑馬。
謝蘊是不懂馬匹好壞的。
但她明白要叫馬兒跑、得叫馬兒多吃草的道理。
從馬車上取了水囊,謝蘊拿去給在樹下找了個地方坐的江主任,當媽的接了她的殷勤,卻也道破現實的殘酷:“你想等後頭那些跟隨的百姓。即使他們追上來,與我們同行,也改變不了任何的現狀。”
“我知道。”謝蘊點頭,目光掠過不遠處三兩成群的老弱婦孺。
“我只是覺得,她們都很想活著。”
每一個生命都值得被尊重。
——無論身處何種時代。
至少在她這裡,不曾動搖過這個認知。
江主任握著水囊,也在看那些越來越近的身影:“倘若再有叛軍追來,問起那五個騎兵的去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在刀槊的威懾下,不一定會守口如瓶。”
謝蘊默然。
人性就是這般。
面對屠刀,不是誰都能坦然赴死。
如果早早與這些百姓分開,回頭即使被出賣,她們母女和倆僕人喬裝打扮一番,也不是不能躲過叛軍的追擊報復。
不管是出手救那孩子亦或是停下來等這群素不相識的過路人,都顯得她感情用事。
一不小心,她的善心或許就會為她們帶來滅頂之災。
謝蘊蹲在江主任身邊,又將視線投向那一張張灰撲撲的面龐。
用瘦骨如柴來形容也不為過。
疲憊,憔悴,卻又拼命嚮往著‘生’。
當他們瞧見停在路旁的馬車,不由得加快了步伐,有那年長體弱的,被背滿行囊的兒媳攙住了手臂;有孩童不慎跌倒,才發出一聲啼哭,便被抱著妹妹的母親捂住嘴巴,下一刻,在母親又拎又扯的催促下,踉踉蹌蹌繼續前行。
“您說的沒錯,他們確實手無縛雞之力。”
謝蘊的目光還跟隨著那些身影:“在這個時代的當權者眼裡,百姓的性命,是與牲畜劃等號的。”
“這是人類文明進化不可避免的結果。”江主任的分析,冷靜又冷酷:“華夏曆史從奴隸社會進入封建社會,花了一千多年。”
謝蘊聽懂江主任的‘警告’,回過頭:“我知道您在擔心什麼,我只是覺得……在被這個時代同化前,該儘量去維持自己的初心。”
這一次,江主任沉默了。
謝蘊的這份初心,讓她斷送了自己年輕的生命。
江箬不是不後悔讓女兒當一名國防生。
然而,望著縮小版謝蘊那雙清澈堅毅的眼眸,她心頭終究鬆動,一如當年那樣,選擇了縱容:“這麼多的老人跟孩子,想護住他們恐怕不容易。”
“那就盡力而為。”謝蘊道:“反正,盡人事,聽天命。”
——
——
謝蘊:“我沒想改革。”
某北:“你想,你必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