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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過來之後李青海讓開車送他回a市,到了a市直奔西山陵園,找了負責人查檔案,但八年前的檔案混亂缺失,眾人把時間鎖定在10月上旬,找了兩個多小時一無所獲。
李青海從早晨醒來到現在都沒吃過東西,胃裡頭一陣火燒火燎的疼,想了想,給鄒凱去了個電話。
鄒凱想了想,「他去年和前年這時候也回a市來著……墓地?這個不知道……我想想,莊兒有一回提了一句,說是回老家,他老家就是a市吧?」
不是。
李青海記得有一回莊奕提過,說他老家在縣城裡,3歲以前他是在縣裡長大的,但是哪個縣城?他想不起來了。
萬和集團a市分公司的負責人在旁邊兒陪著,見他臉色青白,湊上來說:「二少,您要不先回酒店休息一會兒?」
李青海擺擺手,「找派出所,查他的籍貫。」
負責人應了,趕緊打電話聯絡,又給秘書打電話叫送點熱粥過來,再把二少給熬暈過去,那他這個負責人也不要做了。
a市晚上開始下雨,李青海拒絕了負責人安排的接風宴,喝了碗粥就回酒店睡下了。
第二天a市仍然在下雨。
四區十三縣裡頭,有一半都在下雨,秋雨綿綿,帶來的是透骨的寒意。
臨祥縣是個山城,氣溫比市區要低5度,又是下雨天,街上沒什麼人,連小商販都收了攤回家睡覺了。
公墓坐落在郊區南山上,雨中火都點不著,今天沒什麼上墳的人,管理員懶洋洋地縮在門房,迎來了一個年輕人。
雨下得不小,他連傘都沒拿,穿著簡單的白t恤牛仔褲,鞋子和褲腳上淌著黃泥,顯然是一路從山腳下跋涉上來的。
管理員透過雨跡斑駁的窗子瞅了他一眼,見手裡什麼都沒拿,尋思這天氣就算點火也燒不起來,料想也出不了什麼事,就不去管他了,窩回椅子裡繼續鬥地主。
莊奕隻身走進墓園裡,找到了他父親的墓碑。
大理石的碑,上面貼著一張黑白照片,寫著莊父的生卒年。
他沒有過去,就隔著幾米遠遠地看著,他不敢過去。
他醒來的時候父親已經沒了,母親傷心欲絕,但還強撐著料理後事和照顧他,莊奕提出父親以前說過退休之後想回老家縣城生活,建議把他葬在老家。
其實他是不敢叫父親留在a市,他怕他在天上看見他這個樣子,會失望。
他是個同性戀,因為他喜歡上一個男人,害父親出了車禍。
這麼多年,他每年10月1日都過來,但從來不敢靠近,那天晚上車裡發生的事情成了一件禁忌,壓在他身上,是永世的枷鎖。
他無法面對父親,也不敢面對驟然衰老的母親。
大雨如注。
莊奕沉默地站在雨中,身體早就冷得沒了知覺,右耳上新紮的第八個耳洞泛著紅,帶得整個耳朵都有些腫,浸著血一樣。
不知道站了多久,驀然間,雨忽然消失了。
他僵硬地轉頭,見一把黑傘撐在頭頂,擋住了雨勢。
握傘的青年身材高大,黑色西裝沾了泥水而顯得有些狼狽,目光專注地看著他。
莊奕把目光重新轉向墓碑的方向,漠然開口:「那是我爸爸。」
「10月1日你生日那天,我發了燒,我爸送我去醫院,李妍給我打電話,說你在參加李家給你辦的生日晚宴,以後你就是上流社會的人了,你喜歡我不過是玩玩,我,我在你眼裡什麼都不算……」莊奕閉了閉眼,時隔八年,那場面裡的黑暗和血腥仍然讓他呼吸困難,「這話被我爸聽到,沒留意出了車禍。」
在拐彎的地方追尾了一輛運木材的貨車,莊父全責,莊奕斷了四根肋骨,全身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