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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寬原本不是多事之人,可這次他卻停下腳步。
淡然一笑,他寬慰道“孟姑娘,事情過去了,就莫掛心頭。我曾在書上看過一個小故事,你想不想聽?”
不待清歡回應,承寬的目光看向遠處的桂花樹,似自言自語般,“有位老伯擔著兩筐剛出爐的瓷碗趕往集市售賣,因為心急趕路,沒注意到腳下的石子,不小心被絆倒在地,筐內的瓷碗好些因此而破碎,老伯蹲在地上,看著破碎的瓷片。路人紛紛嘆息,但老伯在一番挑揀後又擔起籮筐頭也不回地往集市趕去。”
“旁人不解問他「瓷碗都碎了,還去集市幹嘛」,老伯答「我摔了一跤打碎瓷碗這是沒法改變的事實,我就算痛哭流涕也無法將那破碎的瓷碗恢復如初。我要儘快趕到集市,將我那些好的瓷碗賣掉,這樣我才有所得。」旁人聽了老伯的話,才頓悟到,人這一輩子總會遇到一些無法改變的窘境,若是一味自憐自艾就只會讓自己困頓於一隅,但忍痛走出來,又會是另一番不同的景緻。”
說完,承寬從那桂樹上收回目光,繼續慢慢向前走去。清歡默默跟在承寬後面,他這是算開導自己嗎?
兩人漸行漸遠,庭院內一處假山背後的孟長亭緩緩走了出來,剛剛承寬的話一字不落被他聽入耳中。他不清楚女兒聽了這個故事會如何感想,但對他自己而言,確是有感悟的。
這對母子絕非尋常醫家,不容小覷,他要好好查查。
孟長亭和女兒將王晚母子送上馬車,清歡瞪眼看向父親,轉身向內走去。
“歡兒,我有話問你。”孟長亭這次的語氣稍緩。
清歡腳下一頓,孟長亭將她帶到正堂,“聽說你是在南山寺遇到這對郎中母子?你去南山寺的行程有誰知道?”
“父親,你到底在想些什麼?你是不是以為他們一早就探得女兒的行程,然後佯裝與我結識?”清歡被父親的話氣笑了。
“歡兒,這世間最難測的便是人心,我原就不同意你獨自去青州,就怕途中遭遇不測。”
“如果南山寺我暈厥過去是不測,那她們母子就是救我於不測之恩人。她們救我之時,壓根不知道我的名字和身份,父親莫以為天下之人都向攀附於您。若是可以,我寧願不要這世家身份,換我母親的平安康健。”
“歡兒,很多東西不是你所見所聞這般簡單,我看你對那賈公子有所不同,畢竟你現在是我的嫡長女,洛城有多少人想透過你來結交家世。你莫看為父在朝中不偏不倚,得陛下青睞,但在你們沒看到的地方,我照樣舉步維艱,有時候未必能獨善其身。”
“父親,官場上那些大道理我不懂也不想懂,唯獨一件事,您傷透了母親和我的心。賈公子說得對,人遇到窘境,若是一味自憐自艾就只會讓自己困頓於一隅,但忍痛走出來,又會是另一番不同的景緻。”
孟長亭沒想到承寬的話,立刻被女兒用得活靈活現,卻也讓他無從反駁。
“父親,若你心裡還有我這個女兒,請莫再打她們母子的主意,他們只是救病患於水火的郎中,他們減輕了母親的病痛便是我心中的恩人。等大哥回來,我相信他也會如此認為。”
孟長亭第一次從女兒的眼中看到那犀利堅定的眼神,她不再是那個軟糯糯喊他「爹爹,給歡兒買糖人。」的小女孩。
孟長亭從對視中落敗下來,他垂下眼眸,對著清歡揮揮手,清歡毫不留戀地轉頭就走。
連續這幾日,沈景玄在翰林院忙得早出晚歸,難得今日天尚亮著就到了家。
長樂剛為景玄換好銀灰色常服,門外小廝來報“公子,言云姑娘來了。”景玄揮了揮手示意讓姑娘進來。
“二哥安好,我這裡有個好訊息,你想聽嗎?”言云從門外探了個頭進來,笑嘻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