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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著灰色布衣的嬌小少女拖著疲憊的身軀行走在聖城最中心最高聳宏偉的大神殿中,周圍的漂流者們都有意和她保持距離,如同見了瘟神一樣惶而避之。這樣的情形她早已見怪不怪了,她也很早便釋懷了只不過每每這樣的經歷也還是難免會感到無奈和落寞。
忽然間她恍惚了一下半跪在地上,大腦帶來的疼痛使她不得不捂住腦袋以求緩解,她眼前的世界開始扭曲變形,回過神時她已被鎖鏈捆綁在懸崖之上被迫面向懸崖下的無底深淵。
深不見底的深淵下方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閃爍於是她閉上了眼睛,她知道,這是她借取力量應受的懲罰。
但接下來所發生的出乎了她的意料。
有一隻手輕輕抓住了自己的肩膀向旁拉了過去,而這一點點的偏移,從深淵下射來的光線僅僅是擦在了自己的圍巾上,單薄的布條瞬間化為了灰燼連塵埃都沒留下。
該說是疑惑還是不解,論誰都不會想到會有人主動靠近茉瑞更別說觸碰她,就連茉瑞自己也沒想過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但這個疑惑迅速被另一種情緒所取代——恐懼!
那道灼熱光線的目標是自己的手臂而非自己的腦袋,那位維度之外的“究極”存在已經展示了足夠的仁慈,但她卻無禮的冒犯了,哪怕不是出於本意,她也無法掩蓋這個事實。
她看向那個壞了規矩的人,既然有能力來到這個空間那應該也是被承認的一員,但就她認識或是見過的所有人中,她可以肯定自己從未見過他,卻又有一種在哪見過他的感覺。樣貌和赫雅一族的漂流者有些相像,倒更像沒有進化的種族。
這不是重點!茉瑞立刻回過神以古老的禮節跪拜祈求原諒,她也很想把那個人拉過來了一起跪拜希望不會怪罪他,但那個人一動不動,他的目光沒有落在茉瑞身上,而是望向懸崖下剛剛那道炫目光線的來源,然後緩緩抬頭看向群星構成的宇宙。
茉瑞不敢抬起頭,更不敢睜開眼,不只是因為禮節,更多的是因為她不敢順著那人的目光直視天上究竟何物,身為狂獵倖存無盡歲月的她當然知道那是什麼,她也當然知道漂流者世世代代的法則——
“神明不可被直視!”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他知道這會有什麼後果嗎?!這已經不是光道歉就能夠平息的事端了!
自上次有過這般劇烈的情緒和心理活動已經過去多久了就連茉瑞自己也記不清了,早就失去幾乎所有情感的她在漫長歲月中磨礪的心性和意志在此刻幾近破滅。
她的身體感受到難以言喻的重壓,這股重壓像是附著了什麼黏稠的液體滑在面板表面,令她全身的細胞都開啟了自我保護機制。擁有時間權能的她第一次覺得時間這般漫長,等待她的極刑遲遲沒有到來,直到一隻手輕輕拍了拍自己。
茉瑞的身體哆嗦了一下,當她睜開眼看到剛剛那個人安然無恙地站在自己身旁,當然她自己也是。
沒有任何懲罰,也沒有任何不適,一切就像是沒有發生一樣,但燒焦的圍巾又在提醒她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毫無疑問這一切是因為他。
這樣的情況並沒有讓她感到好受,相反她很害怕,她所擔憂的向來不是自己會怎麼樣,而是害怕這個未至的懲罰在未來會以更可怕的形式降臨在自己的同胞身上。身為被放逐的一族哪怕連死亡都不能讓他們動搖,對他們而言這甚至是一種解脫,可是其先祖犯下的罪孽是永遠無法擺脫的詛咒,會永遠深深刻入靈魂中讓他們贖罪到永遠。
茉瑞看向身旁的林冥宇,隱約感覺他的身上似乎存在著什麼,隨後茉瑞感覺到了一股奇異的視線......
下墜,不斷下墜,意識被強大的引力牽扯著快速墜落,身體愈發僵直難以動彈,似乎就這樣墜落直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