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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子知道是誰殺了龜田,她當時在視窗看見了天牛,龜田拿刀衝出來時她還拼命攔過。雖然天牛殺了她的同胞,但慧子從心裡感激他。這些日子龜田就像魔鬼天天折磨著她,他的死使她解脫了。
痛打了龜田天牛即輕鬆又慌恐,他認為龜田這次不死也得殘廢,倘若被日本人抓到他則必死無疑。但他沒有往城外跑,他知道龜田是死是活一半天都動不了,如果慧子不出面指證沒人會認識他,他自我感覺慧子絕對不會出面害他,所以他又回到了碼頭。
那一夜天牛興奮的要命,一想到回到老家有了吹牛的資本,心裡美滋滋的。他是真的動手痛打了小鬼子,雖然小鬼子沒拿槍,但拿著戰刀和槍區別不大,因為他是徒手空拳將小鬼子制服的……
他光顧坐在那兒胡想亂想,把頭喊他幹活他沒聽見,把頭過來惱火的踢了他兩腳,把他踢火了,站起來想還手,轉念一想剛惹了禍還不知怎麼回事,再惹禍可能就無處安身了,把舉起的手改成為工頭彈衣服上的灰,陪著笑:“大哥,俺耳朵有點背,俺這就去幹,你別生氣息息火。”
把頭罵罵咧咧走了:“窮山東棒子,不打到身上不知疼和主,媽的!”
天牛偷偷咬牙,在心裡罵:“你個臭迷子,你就會裝腔作勢!你有膽打小鬼子嗎?俺敢打,哼,俺剛打完。你孃的,你老實欺硬得怕,你算個啥東西……這樣一想,就覺得把頭都不值得他生氣動手,心裡寬慰了許多。
幾天後的上午天牛又出現在北城街裡,他眼圈紅紅的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走進一家裝潢得不錯的旅館,人家看他一身的煤灰,找了個客滿的理由把他拒之門外。天牛心裡不痛快卻也不好發火,小聲嘀咕:“俺的錢不是錢啊?不好花啊?狗眼看人低!這回你請俺俺都不去了……”他沿街繼續尋找。
昨天半夜碼頭上來了一船煤,天亮前還有船要靠碼頭,把頭怕誤事讓他們連夜卸煤,一直幹到天亮。幹完活天牛本想在江邊樹林裡好好睡一覺,可一到早晨江邊出奇的喧鬧,吵得他根本無法休息,他是沒有辦法才來到市區找旅館的。
這天是個半陰天,街上像往常一樣人來人往,熙熙攘攘……走著走著天牛想起應該去鍋爐房看看,順便打聽一下龜田是死是活,如果趕上馮喜子班就把秋香的東西取回來。他在經過一條繁華街道時,發現路兩邊一個挨一個站著很多荷槍實彈的日本鬼子,來到另一條街道同樣也有荷槍實彈的鬼子站在路兩邊。他很納悶,很多看到這場面的老百姓也納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都遠遠的繞開。有必須走這些街道的人都膽戰心驚,生怕哪步走錯惹惱一小鬼子即刻一命嗚呼。
天牛又發現一個奇怪現象,平時不可一世趾高氣揚的小鬼子今天一反常態,一個個哭喪著臉耷拉著腦袋像死了爹孃。天牛從鬼子身邊經過時緊張得要命,頭也沒敢抬,這個時候小鬼子如若衝他吼一聲,他馬上就會狂奔起來。他聽到走在前邊的兩個中國人對話:“今天怎麼了?他們怎麼一個個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不知道,看樣他們好像在為誰弔喪……”
天牛好信的又走了幾條街道,看見幾乎所有的街道都站著密密麻麻、哭喪著臉的鬼子。他迷濛了,想不出橫行霸道的小鬼子出了什麼差錯……他正費解著,從前面坡上跑下來幾個鐵路工人打扮的中國人,邊跑邊喊:“日本鬼子投降了!日本鬼子投降了!”這喊聲像重磅炸彈炸響在北城,爆炸的餘波久久不散,“日本鬼子投降了!日本鬼子投降了……”滿城盡在歡呼。
天牛身旁的一個小夥子不相信,壯著膽走到一個鬼子跟前朝他臉上吐了口唾沫,鬼子一動不敢動,臉上滾下大顆眼淚。小夥子高興的跳了起來,流著淚揮舞著雙手高喊道:“小鬼子投降了!我操個他媽的,小鬼子投降了……”他從這條街道跑向另一條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