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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劍時,劍刃依舊未紅。徐令簡轉顧曲伯堯,收劍入鞘,輕快笑道:“磨磨劍。。。。。。磨磨劍。。。。。。”
曲伯堯瞪直的雙目這才轉動了下,沉暗的面色卻未有絲毫的緩和,快步擋在徐令簡跟前,神情肅穆道:“敝府都快被徐統領翻了個底朝天了,而徐統領卻什麼也沒搜到,徐統領是不是,該歇一歇了?”
話音剛落,身後傳來瑟瑟的響動。曲伯堯倉促回頭,眼下那堆幹茅止不住抖動著,殷紅順著枯萎的茅管流淌。
“今日,我若是在貴府中搜出了什麼來呢?”徐令簡不動聲色地笑,噹啷抽劍,挑眉看向曲伯堯。劍鋒徐徐對準那顫動得最厲害的地方,眼中一厲,突然狠狠捅去。。。。。。
鮮血沿著劍鋒汩汩淌下,泉湧般濺落在茅草中,馬廄內突然靜謐,鮮血濺落聲蓋過蕭蕭馬嘶。
“何苦。。。。。。”徐令簡盯著以手握住劍刃的曲伯堯,鬆了握劍的手,轉身之前只道了一句:“好自為之。。。。。。”
一出馬廄即率禁衛軍撤離。
曲伯堯扔了劍,慌亂跪地去撥那一堆幹茅,染血的幹茅被扒開,漸漸露出女人的頭髮來,那女人正僵硬地一動不動,被利劍斬過的頭髮凌亂不堪,垂得垂、斷得斷,她咬緊了唇目光滯滯地望著他,臉上全是血,他的血。蓬卷撲動的兩睫下泛著湛湛的水光,倏爾有顆晶瑩的珠子滑出,混合著睫上的鮮血,撲簌簌掉落下來。她抱膝孤零零地蜷縮著,像只受了驚嚇的雛鳥兒。下顎擱在染血的膝上,卻抬著兩目,一瞬不瞬地注視著他那隻剛剛握過劍刃的手。
他小心地伸手過來拉扯她,先扯她的胳膊,又去檢視她的腿,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遭後才發現剛剛那順著茅管流淌的血是從她脖頸處的傷口流出來的,幸好,傷口不深。
撲通一聲他跪在了地上,掀開衣袂,從裡面的中衣上撕下一塊布帛,替她處理了脖頸上的傷口,完了又開始包紮自己受傷的手,最後用牙齒和另一隻手幫自己打了個結。這時,他彷彿聽見她在喉嚨裡壓抑地嗚嗚咽咽,遂抬目專注盯著她看。
她也正盯著他打量,面頰一癢,她抬手抹淚,卻不約而同地與他伸過來的手相觸,而後被他的大手有力地握住了。他溫熱的掌心生了一層繭,不停地摩挲著她掌心裡的柔軟。
9、悸動
眼波心事俱無定
那力道不輕不重,不疾不緩地摩挲著她掌心裡的柔軟。他突然抽了手向她面上伸了過來,細錦繡得一雙雲雁栩栩如生,似要從那廣闊的袖口展翅雙雙奪出,帶著春陽的暖意,修長的手指點起了她的下顎,觸了觸她頸處的傷痕,撫了撫她失了血色的枯唇,將她的亂髮輕輕撥到秀耳後,拇指也按在那裡,小心翼翼地抬起她的側臉,他的臉逐漸向她靠近。。。。。。
廄內受驚了的馬兒嘚嘚踏著馬蹄,甩著一身鬃毛蕭蕭鳴叫著躥跑,一片混亂和嘈雜中,還是能分外清晰地聽見彼此交織的心跳。恍如那年:暮雨打著新生的小荷錢,一人手握著手,一人手握著筆,腹背相貼,暖溫相遞,徽州八百里快馬新供的宣紙上寫下美好的‘媱’字,握筆的人不經意地轉首,猝不及防地,擦上身後人唇上的溫度,暮雨入池如鼓瑟。小軒外,一樹榴花滴著新承的雨水、彤彤如少女面頰欲燃。。。。。。
即將觸及那片柔軟的一刻,她白了他一眼,脖子一扭把臉轉到了一邊,他停駐,喉結滾動了一下,輕輕籲出一口氣,熱呼呼地向她撲面而來,他卻莫名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若是我逼死了你父親,你豈不是要恨我一輩子。那場宮亂,你父死之前,我也在場,即便我很恨他,但因為你而不想看著他死,所以給了他一條活路。。。。。。可是他不選。。。。。。”
鄭媱一聽忽然撲上來揪住他的衣襟瞪著他吼道:“你能給他什麼活路?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