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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翔拿起店裡的座機準備打電話,「是不開工,但是這會兒來電了,東家又去了醫院複查,鄒叔年紀大了,你倆又不在,進了食材得有人簽收啊,所以我來了。」
兩人被阿翔說得抬不起頭來,只能安靜地杵在一旁,等到阿翔跟送貨的人通完電話,一轉頭,見他倆還沒走。
「你們還在這兒幹嘛?別礙手礙腳的了。」阿翔不耐煩地擺手,眼神一下子停在了莫愚的胳膊上,「破皮了。」
莫愚茫然地舉起手,這才注意到手上的傷,他已經想不起是什麼時候弄傷的,可能是剛剛肢體接觸時,不小心弄到的,一點擦傷,不提還不覺得疼。
他倆沒有厚著臉皮上樓,跟著阿翔一起將食材清點好,等所有的事情都做好,他們才關了鋪子。
臨走前,阿翔語重心長跟紀守拙道:「守拙,你爸年紀大了,身體一天不如一天,鋪子以後得靠你,我跟鄒叔也指望你吃飯呢。」
「知道了。」紀守拙抿緊了嘴唇,看著阿翔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才帶著莫愚上樓。
樓道里依舊沒有燈,沉重的腳步聲震耳欲聾,走了幾層後,紀守拙沒頭沒腦地開口,「你別因為阿翔的話生氣,他比較緊張鋪子的事情,他跟鄒叔一樣,在這兒工作很久了,對鋪子有感情的,他其實也不是在說你,他在說我……」
「我知道的。」
兩人又是一段沉默,紀守拙一直低著頭在上樓梯,躬著後背,看著很疲憊,莫愚幾次想要伸手託著紀守拙的後背,怕他腳下一軟,踩空了。
因為是在走神,紀守拙走到家門口沒有拿鑰匙開門的意思,還低頭在繼續往上走。
「拙哥。」莫愚叫住他,「到家了。」
紀守拙眼睛眨得飛快,掩飾內心的換亂,到家後,又找到藥箱,給莫愚上藥。
家裡沒有碘伏,只能用酒精消毒,莫愚胳膊上的傷口不深,酒精塗上去稍微有點刺痛,疼過一陣後,也就沒什麼感覺了。
「謝謝。」莫愚見紀守拙一臉懨懨的,估計是被阿翔的話刺激到了,「拙哥,翔哥的話我沒有放在心上,但是你一直放在心上。」
紀守拙收拾醫藥箱的手一頓,腦袋耷拉著,悶聲悶氣道:「他說得沒錯,我……」
「你是擔心那些人會來鋪子搗亂,還是因為鋪子需要人手的時候,我們不在,你自責?」
紀守拙嘆了口氣,怎麼說呢,莫愚說得這些都不是主要原因,「我只是覺得我自己很沒用。」
這種挫敗感好像是紀守拙與生俱來的。
「阿翔那句『鋪子以後得靠我』,我聽很多人說過,我爸說過,阿翔鄒叔說過,連來買餅的街坊都說過,生來就好像被賦予了擔起紀家鋪子的重任,我一直也想讓我爸滿意,但是我好像不能為鋪子做任何事,我明明都是按照我爸的意思在努力。」
紀守拙很懷疑自己的價值,又或者說,他根本沒有接任鋪子的能力,這鋪子有他沒他真的會有區別嗎?
「守好鋪子是我的願望,更多的是我爸的願望,他高興我就高興,鋪子能好好的,我就高興,其實我對我自己的要求也不高……」
莫愚注視著紀守拙的臉,問道:「那你呢?除了這些事情,還有別的事情讓你高興嗎?」
「什麼?」
「不因為東家,不因為鋪子,你有你自己高興的事情嗎?」
紀守拙愣了一下,沒人問過他,他自己也沒有想過,他從小到大隻會想怎麼讓他爸高興,可他腦子笨,學什麼都很慢,他爸從來沒有誇過他一句,他有時候會想,要不是家裡需要有人繼承鋪子,他爸都不會想要多他這個兒子。
他和他爸一樣,一輩子都會圍著這間鋪子轉,為它歡喜,為它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