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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懷樸是與荒原舞一起從龜茲動身,到白魯族尋得在且末興盡歸來的桑槐,由桑槐帶路找到仍在且末、疏勒一帶留連的容傑和權石左田,大夥兒到中土來。
今趟北上,江龍號外尚有江蛟號,比江龍號更龐大,接近樓船的體積,載的是丁伏民和歸隊的精兵旅共四百二十人,這該是最終的人數,踴躍之況,在龍鷹估計之外。過去的一年,眾兄弟沒有閒著,在向任天的嚴格訓練下,日夕操練水戰之術,成為水陸戰皆精的部隊。
原定一起來接應龍鷹,後經商議,認為仍未是張揚的時候,故此江蛟號自行北上,直赴幽州。
曉得北幫的飛輪戰船剛從三門峽撤走,向任天提議銜尾追擊,在敵人意想不到下,“棒打落水狗”,順道接應同樂會載有小敏兒和竹花幫兄弟的船。因而江龍號全速西航。
久別重聚,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宇文朔也受他們兄弟之情感染,大家打成一片。
過三門峽前,龍鷹、符太、宇文朔來到艦首控舵的向任天左右,分享他過峽的樂趣。鄭居中等六人則到了艙內休息。
其他人包括荒原舞等,全體嚴陣以待,各就各位,降半帆,以應付狂風激流帶來的任何不測,二十六個人,仿如一體。
江龍號屬江海通行的大船,設兩桅,體積約大型樓船的一半,但比竹青號般的蒙衝大,且因其雙體雙龍骨合併為一的特殊構造,既擁樓船的高巍堅固,又具鬥艦靈活輕巧的優點,實為匠心獨運的巔峰傑作。
設樓三重於船中央,首昂尾聳,有護甲,堅立如垣。三層艙樓下尚有三重底艙,共六層。最下層作壓艙用,放重物雜貨,其他為寢息之所。
最高一層為艙廳和露臺,此層左右各設木錠,系以綜纜,下錠起錠,皆於此層用力,故特別堅固。兩邊船舷各設八個出槳孔,無風時可作為主要動力。
甲板前後分設六個暗艙,前二後四,除放雜物工具外,藏有兩挺六弓弩箭機和二臺投石機,有需要時升上甲板,投入戰鬥。
比之竹青號,江龍號的戰力在其數倍之上,加上操舟的向任天,以之為龍鷹爭霸江河的帥艦,確有莫可抗禦之勢,故雖重返險地,全無懼意。
過峽時人人屏息靜氣,看向任天的示範表演,出西峽口後龍鷹三人歡呼喝采。
宇文朔嘆道:“如此奇技,向公是如何練就的?”
桅帆重新升起,江龍號逐漸追回先前的速度。
向任天神采奕奕的從容道:“操舟之要,首在學懂造船,明白船的結構效能,鉅細無遺,船上的一索一纜,均親手搓制,不可苟且。其次就是對江河水道的瞭解,懂觀天辨候,知所趨避。最後是熟水性,不論風晴雨露,至乎雷電暴風,均能將船性發揮得淋漓盡致,甚至超出舟船的侷限,視有船為無船。”
向任天三十七、八歲的年紀,奇人奇相,體型高頎,看來雖骨痩如柴,卻硬朗如鋼架搭出似的。臉形狹長,頭髮往後直梳,垂往背心結成長辮,風格獨特。說話時粗濃的一字眉不住斜斜揚起,雙目電芒閃爍,自有其高手的風範。
符太笑道:“我們的鷹爺放火燒船,該為東施效顰,想學向公的有船無船,豈知真的立變無船,實貽笑大方之極。”
向任天微笑道:“火焰吸風,故著火的船有著火的駕法,利用風勢變化延長燒船的時間。”
三人歎服。
龍鷹“咦”的一聲,指著前方。
宇文朔訝道:“我什麼都看不到。噢!見到哩!”
燒焦了的碎木殘片,出現在數里外的河道上,隨水流漂下來。
符太冷哼道:“老田的手腳很乾淨,一把火將輪船燒掉,不留物證,也令我們沒法根尋。”
宇文朔道:“他怕的不是我們,而是同樂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