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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次日,蘇過便拉著蘇軾前往章惇府上拜訪,二蘇實在太過迂腐,他也得多做幾手準備不是。蘇軾倒也不拒絕,雖說眼下新黨被臺諫大肆攻擊,但他與章惇畢竟私交不錯,烏臺詩案時章惇也是竭力為蘇軾辯解的,還怒懟了當時的首相王珪。
章惇在上一輪人事變動中,沒有得到期待的右相之位,改知樞密院。神宗元豐改制後,將宰相職權一分為二,尚書左僕射兼門下侍郎,行侍中之職,尚書右僕射兼中書侍郎,行中書令之職,副相的參知政事則改為中書、門下兩侍郎和尚書左右臣。章惇的樞密使雖說是西府之首,但在宋朝這個重文抑武的時代,其實是明升暗降了。
到了章惇府上,意料之中的冷清,章惇笑著出迎,大聲道:“多年未見,子瞻風采依舊。”
蘇軾拱手笑道:“子厚莫要笑話,這些年庸庸碌碌,常憂心於衣食之事,何來的風采。”
兩人進入廳內,蘇過在蘇軾身後站定。待下人送上香茗,章惇又道:“自嘉佑年間相識,距今已近三十載,雖相聚無多,但子瞻詩文卻常得聞之。”
蘇軾笑道:“詩文詩文,惹出多少事來。”
章惇亦是大笑,說道:“那你可願少寫些,再將以前的那些集子都燒了?”
“倒是想過,”蘇軾坦然道:“從黃州出來那會,實在是過不下去了,便打算將以前的文稿盡數燒了,跟官家表個態認個錯。”謫仙也得吃飯,也得養家餬口,後人嘆息王閏之在烏臺詩案後燒了不少蘇軾的書稿,可對家人而言,那些錦繡文章都是刺向自己的刀劍。
“如何又沒燒?”章惇問道。
蘇軾灑脫道:“志不在此,何必如此憋屈,情願做個五柳先生。”
章惇大笑道:“不愧是你蘇子瞻,天下文宗,官場何足道哉。”
兩人又閒話了些往日的趣事,相談甚歡,並不涉及朝中之事。
蘇過在後面站得久了,只翻白眼,這個時代也太不尊重孩子了,不說上點零食飲料,還得站在父親後面旁聽。不過也沒過多久,章惇便開口問道:“身後那位便是子瞻跟著荊公學習的兒子?”
蘇軾點點頭,笑道:“我的第三子過,十五歲。”
蘇過連忙從身後走出,恭敬地行禮問好,再遞上王安石的親筆書信。
章惇起身接過,以示尊重,笑道:“荊公他老人家可還安好?”
蘇過搖頭道:“噩耗連連,先生雖然豁達,卻也有些招架不住了。前年那場大病之後,身體便不復好,近段時間愈發差了。”
這倒不是誇大其詞,如果歷史沒有因為蘇過的到來而偏轉,王安石的日子已然不多了。
章惇有些黯然,當年他與蘇軾同榜中的進士,卻因為侄兒章衡中了狀元,恥居於下,拒不受敕,兩年後重新再考,名列一甲第五名,這是個真正的狠人。不過也因為這個事情被時人詬病,御史彈劾,幾年內鬱郁不得志,直到遇到王安石,這才得到賞識,繼而成為新法的一員大將。
章惇嘆息道:“如今我亦是自身難保,實在愧對先帝的信任、荊公的重託。”
蘇軾趁機勸道:“眼下已是大勢所趨,你也別老是和司馬君實鬧彆扭了,他是個古板之人,當不得你冷言冷語的。”
“不過圖一時嘴快,”章惇悵然道:“我難道不知大勢嗎?可朝廷如此行事,我實在看不下去。”
又解釋道:“去歲末,詔令你們兄弟回朝,這倒沒什麼,可繞過宰執直接授子由等人諫官之職,我卻不能容忍,此風一開,臺諫豈不形同虛設。”
蘇軾點頭道:“這點我與子由是知道的,朝廷此舉確實不合規制。”
這話說的是歲末時,太皇太后親自選了五名諫官,其中便有範純仁、範祖禹和蘇轍,章惇當場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