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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鑾殿內,氣氛凝重得仿若實質化一般,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精美的雕樑畫棟此刻也失去了往日的威嚴莊重,彷彿被這緊張的氣氛所感染,蒙上了一層灰暗的色調。陽光艱難地透過雕花窗欞灑下,卻未能驅散這殿內的陰霾。
李尚書身著一襲暗紫色朝服,上面繡著的仙鶴圖案也似被這壓抑的氛圍束縛住了羽翼,沒了往日的靈動飄逸。他步伐緩慢卻沉穩地出列,每一步都好似有千鈞之重,踏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迴響。走到大殿中央,他雙手莊重地捧著一個雕花樟木匣子,匣子上的紋理好似也在訴說著即將被揭開的沉重秘密。李尚書撩起衣襬,緩緩跪地,雙手將匣子高舉過頭,頭也深深埋了下去,朗聲道:“陛下,臣叩見陛下。今晨,臣率一眾衙役,於京城近郊查獲貴妃孃家私自囤聚的糧草兵器,皆有賬冊明細與貨物為證,此外,還有證人證言,皆在此匣中,請陛下明察。”說罷,額頭已佈滿汗珠,順著他皺紋交錯的臉頰滾落,在地上洇出一小片溼痕。
皇帝端坐在龍椅之上,那龍椅由千年烏木製成,雕龍刻鳳,本應彰顯著至高無上的皇權,此刻卻似被皇帝身上散發的怒氣所籠罩,隱隱散發著冷冽的氣息。皇帝身著明黃色龍袍,上面金線繡成的龍張牙舞爪,卻也不及他此刻眼中的怒火那般有威懾力。他聽聞李尚書所言,原本平和的面容瞬間扭曲,雙手緊緊攥住龍椅扶手,指節泛白,好似要將這扶手捏碎。他的胸膛劇烈起伏,怒目圓睜,聲嘶力竭地吼道:“貴妃孃家可有此事?”那聲音如洪鐘般在殿內震盪,驚得殿角的銅鶴擺件都似微微顫抖。
貴妃孃家的眾人站在一旁,聽到皇帝的質問,身體猛地一僵。為首的一位中年男子身著錦繡華服,頭戴玉冠,腰間佩著一塊羊脂白玉,本應是氣宇軒昂之態,此刻卻面色蒼白如紙。他眼珠子快速轉動了幾下,強自鎮定地走上前一步,臉上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說道:“陛下,臣等深受皇恩,對陛下和貴妃娘娘一片赤誠之心,怎會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定是有那心懷叵測之人,蓄意構陷,欲離間臣等與陛下的關係啊,陛下聖明,萬不可被奸人矇蔽。”說話間,他的雙腿微微發軟,不自覺地用手扶住了旁邊的柱子,那手指因用力而泛白,與他漲紅的臉形成鮮明對比。
皇帝怒極反笑,笑聲在空曠的大殿內迴盪,透著刺骨的寒意:“好一個忠心耿耿!好一個赤誠之心!”他霍然起身,龍袍下襬隨之舞動,帶起一陣微風。他幾步跨下臺階,走到那中年男子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眼中的怒火似要將其吞噬:“你當朕是三歲孩童嗎?”說罷,一把奪過旁邊小太監手中的賬冊,用力甩在那男子臉上,賬冊的紙張散落一地,發出沙沙的聲響。
此時的朝堂上,靜謐得只剩下眾人輕微的呼吸聲和偶爾傳來的衣料摩挲聲。眾大臣們皆低垂著頭,那姿態彷彿是被無形的絲線牽引著,目光死死地盯著腳下的金磚,仿若那金磚上有著什麼稀世珍寶一般,又似是唯有腳下這方寸之地才是安全之所,只要一抬頭,便會被這波譎雲詭的朝堂風暴捲入無盡深淵。
有的大臣雙手交握在袖中,那雙手像是在黑暗中相互拉扯、扶持的困獸,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隱隱透著青紫色的血管脈絡,汗水早已浸溼了掌心,溼漉漉的一片,卻也不敢稍有動彈去擦拭。他們心中暗自叫苦不迭,暗自思忖著:“這貴妃孃家平日裡仗著恩寵飛揚跋扈,如今東窗事發,可莫要牽連到自己身上。”
而有的大臣身體微微顫抖,如同秋風中瑟瑟發抖的殘葉,極力控制著自己不發出一絲聲響,牙關緊咬,腮幫子上的肌肉鼓起一道明顯的稜線。他們的眼神驚恐而慌亂,時不時地用餘光偷瞄著皇帝和貴妃孃家眾人的神色,心中不斷祈禱著這場怒火不要如燎原之勢蔓延到自己這一方寸之地。
在大殿的後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