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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造反派戰友放鞭炮迎接他光榮出獄。於是他的威名大振,據說還當了官。1968年冬,清理階級隊伍,他又「上焦山」,演了《二進宮》。他的罪名是打砸搶。關在獄中,他還念念不忘革命尚未成功。後來瘋了,關入單間。開四屆人代大會,開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焦山一帶敲鑼打鼓。他每次聽見了,都要高呼口號:「熱烈歡呼九大勝利召開!」「誓死保衛毛主席的革命路線!」「誓死保衛林副統帥!」「革命無罪!造反有理!」他的近況不詳。他是運動的犧牲品。如果不瘋,還有可能回頭是岸。可惜他吞服迷幻藥過量,恐怕理智不容易回歸了。倒是那些「左家莊」的毒品販子,老謀深算,從來不瘋,紅黑都有糖吃。
17.「黑五類」夜學
當時本鎮「黑五類分子」約有一百五十多人,每晚聚集在消防隊的瞭望臺下,聽讀報紙,有時也聽派出所張所長訓話。王鎮長、城廂區武裝部羅部長,偶爾也來訓話。1966年秋後,造反派崛起,局面複雜化,考慮到一百多號人聚集在一起容易出問題,上面遂將「黑五類」分散為七八個小組,每晚各組在各組的地方學習。所謂鎮辦福利事業,亦即街道各行雜業,包括木器傢俱社、磚瓦社、鐵件社、菜蔬社、洗染社、縫紉社、蜂窩煤社、運輸隊,共有「黑五類分子」十九人,編成一個小組,每晚聚集在我拉大鋸的木器傢俱社的會場內學習。這個所謂會場,實在可憐,只是木器門市營業部通往後院的過廳罷了。會場很窄,內有百瓦電燈一盞,沿壁有矮長凳兩條,不夠坐,遲到者坐壁下的大木。沒有桌子。壁上貼一張毛主席像。像下掛一座老式自嗚鍾,滴滴答答,讓學習者有個盼頭。我就在這個小組,每夜在燈光下大聲讀報紙給同學們聽,不時插入幾句講解。嶽社長管我們這個組的學習,他的住房就在會場旁邊,所以他用不著親臨會場陪我們枯坐。夜學兩個鐘頭,他來兩次:一次在7點30分以後,他來看看誰缺席了,明天好去理抹;一次在9點30分以前,他來望望壁鍾,稍坐片刻,然後宣佈:「今天就學到這裡。大家回去。」嶽社長家在鄉下,桶匠出身,不識字,對政治學習也不感興趣。我朗讀的那些,他多半聽不懂。六年後,全國批孔老二。嶽社長以為孔老二就是孫悟空(吾鄉土音,叫孫悟空是孫吾孔)。在本社的職工學習會上,他發言說:「說他一個斤斗就能打十萬八幹裡,這就不合實際,應該批判!」全場先是糊塗,後是大笑。他管我們學習,一向寬大為懷,從來不罵也不刁難我們。「五類分子」背後都向我說:「你們那個嶽頭兒是個好人。」(l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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