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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曾下定決心,強迫自己不要再主動聯絡她,可惜天意弄人,後來他想見她一面比登天還難,而當時,兩人卻在命運的指引下屢屢邂逅。
他恨自己半推半就,從來做不到冷下心來拒絕她;恨自己明白得太遲,想努力靠近她的那一刻,為時已晚。
後來他逐漸晉升為院團骨幹,將全部的心思都投注在事業上,想起許遠汀的時候越來越少。
愛情確實不是生活的必需品,時奕愈發相信這句話,成為了眾同事眼中的「拼命三郎」。
直到今天。陳導的話醍醐灌頂,這些年他只顧著精進技術,在身韻上是否已經失去了靈魂?
你的初心還在嗎?時奕捫心自問,頭一次感到茫然,這些年一味地悶頭往前沖,是不是缺少了反思,是不是……丟掉了什麼最重要的東西?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陳導丟擲問題的那一刻,他一下子就想到了許遠汀。本以為多年過去,這些記憶早該模糊不清,可誰知,與她相處的點點滴滴彷彿放電影一般,每個細節都歷歷在目。
他又想起那個雪夜,她認真地望著他,鄭重承諾——
我會是你永遠的觀眾。
原來不知不覺間,這九個字竟支撐他走了這麼多年。
時奕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寧靜,他好像,終於想通了一些關節。
可隨之而來的,又是新的糾結。不知許遠汀在大洋彼岸過得可好,是否已經博士畢業,按照世俗流程結婚?
如果她回國,自己要不要包個紅包,託韓子軒送過去?
她……還會想看到自己嗎?還是,早已忘了自己?
時奕不由想到英國詩人拜倫《春逝》中的那句——
假若他日相逢,我將何以賀你?
他苦笑著搖搖頭,只道自己想得太過長遠,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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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再次排練時,陳導對他讚不絕口,一迭聲地誇他有領悟力,昨天說的那些毛病已全改掉了。
再後來,《雁引月來》開啟全國巡演,一舉成為現象級舞劇,吸引了不少新鮮血液走進劇場。
某天在後臺候場時刷朋友圈,時奕看到這樣一條,久久無法平靜。
韓子軒:【熱烈歡迎許遠汀同志回國!】
在他腦子還一片混沌的時候,手已先有了動作,他看到自己幾近顫抖地打字。
時奕:【她回來了?】
對面很快回覆:【天哪兄弟,你還惦記著呢!】
時奕:【待幾天?就她一個人?】
韓子軒:【當然就她一個啊,不然還能有誰?應該是在棠城定居下來,不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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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奕感覺自己又變回了十七八歲的少年,衝動、有盼頭。
既然確定了自己的心意,對方又仍是單身,他毫不猶豫地撥通了許遠汀單位的內線電話。
得到意料之中的拒絕後,他沒有絲毫氣餒,一輩子的事呢,不急在這一時。
隔天,他去棠城大學的操場上晨跑,在做運動後拉伸時,余光中彷彿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不敢正面看她,一則怕被她發現,二則,他擔心又是空歡喜一場。
直到聽見那把悅耳動聽的嗓音,宛如天籟。一瞬間,時奕的心田恍若被泠泠暖泉拂過,光禿禿的沙漠裡竟開出搖曳嫩黃的花。
調勻呼吸後,他來到了她剛剛提到的那個食堂,這才注意到她身邊還有兩個男人。
年輕一點的那個與她舉止親密,另一個也不時偷眼瞧她,那貪婪的目光包含著什麼意思他再清楚不過。
那一刻,早先的那個問題終於有了答案。什麼眼淚、沉默統統不是他的風格,只要她出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