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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他媽廢話,我現在就要他回來。」賀光「咣咣」捶了兩下門牌,吵得樓上的聲控燈都亮了,「賀川!人呢!擱人家家裡快活,把老子是誰都忘了是吧!」
江岸不得已,把門拉開一條縫,自己擋在門口,「好好說話,別兇孩子。」
賀光冷笑著把門踢開了。
賀川冷眼看著他:「找我啥事。」
「啥事?你說啥事兒!老子孩子沒了,老婆也要跑了!」
「跟我有關係?」
「你挺開心啊?沒人跟你爭房子了是吧?」賀光倚著門,醉醺醺地說,「是不是?啊?說話!」
賀川默不作聲,偷偷攥起鑽起拳頭。
「婊子養的,別人給你兩口飯就跑了是不是,啊?!」賀光衝上前,被江岸死死擋住,「都想跑是吧!都看我笑話是吧!沒門兒,跟我走!」
老江聽不得他這麼罵孩子,生氣道:「怎麼說話呢!你……」
「江叔。」賀川忽然站起來,「你不用跟他費事兒。」
江岸正要發作,賀川劃拉一下拉開凳子,自己走了出去:「我解決。」
江汀嚇得縮在角落裡,但聽到這話還是大著膽子衝出去抱住他。小孩兒個頭竄得沒賀川快,只能抱著腰,「你別出去,他不清醒呢,你出去肯定又得……」
「他現在打不過我。」賀川把江汀的手解開,把他推到江岸懷裡,「沒事。」
江汀還要去攔,被江岸拉回來了。江汀不解地看著他爸爸,急得哭腔都出來了,一個勁兒地說別讓小川哥出去,可是沒人聽。
賀川還是沉默又堅決地走進黑暗中,像江汀第一次見到他時那樣。
「出去說。」賀川冷著臉,嗓子壓得低,像是被風颳過的沙礫,「別擱這兒丟人。」
賀光明顯被這句話激怒,但江汀沒來得及看他表情,門就咣地一聲關上了。
他們家隔音還不錯,江汀被江岸抱著掙不開,只能聽到一聲玻璃碎的巨響,然後隔壁的房門關了,老賀氣急敗壞的罵著,什麼「養你這些年餵了狗」,什麼「你所有東西都是老子給的」,聽不真切,但也能猜出來語氣。
後來爭吵聲漸漸弱了下去,江岸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來。他鬆開江汀,發現孩子的手腕都被自己抓紅了。
江汀不理解親爹幹嘛要攔著自己,氣鼓鼓地埋怨道:「小川哥不知道怎麼樣了……你幹嘛讓他出去啊!」
江岸嘆氣:「人家家裡的事兒,咱怎麼插手管?你看賀光喝成那個樣子,萬一他瘋起來傷到你怎麼辦?」
江汀更氣了:「那他傷到小川哥怎麼辦?」
江岸沒來得及說話,忽聽外面咣啷一聲巨響,伴隨著玻璃窗碎裂的聲音。
一家三口趕忙衝到窗臺邊,只見賀光正拿著掃帚朝賀川扔去。
「快報警!!」白靜丹最先反應過來,迅速拿起手機,「再打個急救,那孩子腦袋流血了!!」
江汀慌得拿不穩手機,最後是江岸撥出去的號碼。
這天對於江汀來說,變得十分混沌。
極度的喜悅,極度的溫馨,極度的緊張,極度的心疼,都糅合在短短的幾個小時裡。
以至於很多年後他再回想起這一年的一月十二日時,最終只能記得嘈雜的人群和呼嘯而來的警車救護車。
黃色警戒線拉了一排,紅藍閃爍的光裡,江汀只能遠遠地看著賀川。那個人坐在臺階上等待處理傷口,一如既往地黑著臉,額角上的血順著眼睛流到左邊下巴,右臂也有一大片淤青。
江汀隔著熱鬧的人群,看到賀川在發抖。
「媽媽……」江汀突然鼻子酸,扯了扯白靜丹的衣服,「我們能去抱抱他嗎?」
白靜丹先是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