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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蹊猶豫了一下,到底沒有說出&ldo;我先走了&rdo;的話。
走近了,陶臻臻手臂掛著一個小書包,兔子形狀的,兩隻長耳朵垂著搖搖動動。
安之的臉一下子就白了。
言蹊也明白了。她皺皺眉頭。
陶臻臻深吸了一口氣,對陳慕齊說:&ldo;……我跟她說幾句話。&rdo;
陳慕齊默許。
&ldo;安之……&rdo;
安之由著她牽過去,她木然地想:她總算牽我了,可是這是有代價的……
陶臻臻在心裡把話車軲轆地轉了幾圈。剛叫一聲她的名字,就梗住,她深呼吸幾下,決定還是直說:&ldo;你以後就跟著爸爸住……&rdo;
旁邊隔了幾步遠的男人聽到這兩個字臉上的表情很不自然,他乾咳一下。這陶臻臻真有意思,對孩子說話必定要帶上&ldo;你爸爸&rdo;的字眼,也不想想自己是&ldo;媽媽&rdo;。
陶臻臻咬唇靜了幾秒,把掛在手臂的書包脫下來,蹲下來作勢要給她背上。
安之沒有去接,她小臉蒼白,感覺心裡被什麼東西絞來絞去,刺痛刺痛的。她小腦袋裡也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說什麼。
她呆呆的突然冒起個念頭,是不是我認識的字太少啦?又是另外一個念頭滾出來,我該上幼兒園了。這樣的念頭像滾雪球,一個接一個:可是我沒法上幼兒園了,外公死了。死了就是再也不回來了,外公不回來所以沒有人要她了。
面前的這個女人不要她,那個爸爸的男人也不想要她。
巨大的悲痛蜂擁而至,像一把刀子,割著,插著,年幼的她,毫無應對之力。而當時的安之不知道,這痛苦她幾乎花掉半生的時間才能慢慢平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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