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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殯儀館,把遺體推到了法檢室,我們回到了休息室。氣氛很壓抑,感覺到所有人都很憤怒。這樣的年齡的孩子,做出這樣慘無人道的舉動,讓所有人都很詫異,很無法理解,很憤怒。就這樣幾個家庭全毀了。沒有人說話,休息室裡相當寂靜,就連簡哥也在默默的抽著煙。
忽然有對中年男女哭著推門而入,女的還穿著醫院的病號服。入門就都跪下了,對著所有人磕頭,求我們讓他們看看孩子。原來是小孩子的父母,看了一眼男的像是體力勞動者身強體壯,膚色黝黑。女的好像有重病在身,穿著病號服,臘青色的臉,看得出相當虛弱。花姐和小剛趕忙上前攙扶起身,請到椅子上坐下,讓他們冷靜下來給他們解釋到孩子需要屍檢,可能需要等屍檢結束了才能見上一面。他們哭的很傷心,女的哭暈過去兩次。小剛默默退了出去,我大概猜的出他去做什麼,如果沒猜錯他一定去了法檢室跟法醫商量。幾分鐘後他回來了,帶著這對父母去看了一眼,在本沒有需要的時候法醫增加了認屍的環節。
看完孩子的父母回到了休息室,可能是哭累了,也可能是見到了孩子,他們平靜下來不少。坐在沙發上靜靜的待著,也許他們也不知道該做什麼,該怎麼做,能怎麼做。沒有人跟他們說一聲,沒有誰知道怎麼帶他們一步。小剛給了我一個眼神,叫上了簡哥,我們把孩子的父親請了出來外面。簡哥給他遞了一根菸,他接過煙我默默的幫他點上。他吸上一口後緩慢的倚著牆根蹲下,我們也陪著他蹲下。他哭著跟我們說,孩子的母親得了不治之症,差不多也要離開了。全家山窮水盡把所有錢都給了孩子的媽媽治病,孩子用命護著的錢包是全家這一個月的飯錢。孩子很乖,每天放學後就會去買菜然後回十幾平米的危樓出租屋裡做飯,做好了飯裝進盒子裡等著從工地回來的他一起帶去醫院和媽媽一起吃。吃完飯他留下陪夜,孩子一個人回家洗澡學習睡覺,然後自己起床收拾東西讀書。很勇敢,沒抱怨,沒哭過,很樂觀。因為怕家裡擔心,從來沒跟家裡說過自己被霸凌。說著男孩的父親又哭的很無助,責怪著自己沒有發現,讓孩子沒了性命。
我告訴他孩子可能並沒怪你,這樣的家庭情況,這麼乖巧的孩子也不可能責怪你,你不應該太自責反而會讓孩子難過。麻繩專挑細處斷,老天愛整苦命人。我換了個方式告訴他,也許孩子這輩子就是來磨練的,老天可能覺得孩子已經磨練夠了,就把祂帶走,讓祂昇華去了該去的地方,從此不再受苦難。男孩的父親默默的點了點頭,似乎在嘗試讓自己接受我的說法。他轉頭問我孩子的後事該怎麼辦,又不好意思的問得多少錢。我們只能告訴他,案件在偵辦中,可能沒那麼快可以辦理孩子的後事,也別擔心太多,費用精簡辦理的話其實沒多少錢,行兇者的家屬得賠償得負責,困難的家庭也可以申請補助,館裡也有相應的減免幫扶。
沒過多久,案子結案了,因為證據確鑿,加上社會輿論,催促了案件的加速辦理。但也不幸,在案件宣判的當天,孩子的媽媽也撒手人寰。孩子的爸爸打電話給我們,讓我們去醫院接孩子母親的遺體,並再三請求我們讓母子倆可以在一起待一會。我們把遺體請到了隔壁的冰櫃,讓母子倆挨著待在一起。後事辦的比較精簡,三個兇手賠了錢,但孩子的父親剩下自己一人,拿了這些錢又有什麼用?短時間內痛失雙親的打擊誰也很難扛住。當我在靈臺上再次看到他的時候已經滿頭白頭髮,找不到一根黑的,一夜白了頭並不是一種比喻,是真的存在。
在靈堂上孩子的父親默默的在角落裡坐著,等待著我們走完喪事的流程。前來弔唁的親朋寥寥無幾,孩子的父親無心接待全由花姐招呼。我和霍師傅看到他孤寂的身影旁站著一大一小,正默默的看著他,陪著他。。。這畫面多痛啊。。。為什麼校園霸凌無法根治?為什麼會有校園霸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