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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文淵那纖長的手指,猶如靈動的蝶,在琴絃上翩翩起舞,琴音悠悠,似潺潺流水,淌過寂靜的夜。然而,疲憊終究還是如洶湧的潮水般侵襲而來,無法抵擋。他彈著彈著,頭越來越低,彷彿被無形的重負壓彎了脊樑,最終無力地趴在了琴桌上,沉沉睡去。
在這迷離的夢中,他置身於一座華麗至極的樓閣。四周燭光搖曳,宛如璀璨的星辰,輕紗飄動,如夢如幻。
他正專注地為一個女子彈奏,那女子身著華裳,衣袂飄飄,猶如仙子下凡。那華裳上的絲線在燭光的映照下閃爍著迷離的光芒,彷彿是天上的星辰墜落凡間,鑲嵌在了這衣裳之上。她輕盈地旋轉、跳躍,身姿婀娜如柳,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靈動與嫵媚。她的裙襬如同盛開的花朵,隨著她的舞動綻放出絢爛的姿態。那細膩的布料在她的動作間沙沙作響,彷彿在低聲訴說著她的美麗與優雅。
她的笑聲如銀鈴般清脆,在這寂靜的夢境中格外悅耳。那笑聲彷彿具有魔力,能穿透人心,驅散一切陰霾。每一聲笑都像是一顆璀璨的明珠,在空氣中閃爍著光芒,令人陶醉。
可突然,樓閣坍塌,那原本美好的一切瞬間破碎。笑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
仍是那女子在跳舞,她蒙著面紗。那面紗輕薄如蟬翼,隨風輕揚,若隱若現地勾勒出她精緻的輪廓,卻始終不讓人看清她的全貌。可就在這如夢似幻的場景中,她的眼神卻透著無盡的悲傷。那悲傷彷彿一灣深不見底的湖水,隱藏著無數的故事和哀愁。她的眼角掛著晶瑩的淚珠,卻強顏歡笑,努力維持著舞蹈的優美。每一滴淚珠都像是一顆破碎的心,閃爍著絕望的光芒。於文淵的琴音也隨之變得愈發哀怨,似乎在訴說著她心中無法言說的痛苦。
燭光也彷彿感受到了這悲傷的氛圍,跳動得愈加不安,那火苗時而高漲,時而低落,彷彿是在痛苦地掙扎。女子的舞步逐漸慢了下來,最終停在於文淵的面前。她緩緩蹲下,伸出顫抖的手,想要觸碰於文淵的臉龐,卻在即將觸碰到的瞬間,又無力地垂下。
於文淵悠悠轉醒,竟發現自己已淚流滿面。淚水順著他那清俊的面龐滑落,滴落在琴桌上,濺起一朵朵破碎的淚花。
八年來,這是他第一次哭泣。自從知曉了自己的身世,於文淵再沒有笑過,同樣也沒有哭過。那沉重的家族使命和責任如巨石壓在心頭,令他喘不過氣來。
裴謙,曾是南楚熠熠生輝的傳奇人物。少年時的他,便如一顆璀璨的星辰,展露非凡才華。他以驚世之姿成為最年輕的內閣首輔,意氣風發,才華橫溢、少年揚名,舉世矚目。他的智慧如同明燈,照亮了南楚前行的道路;他的謀略如同利劍,斬斷了無數的陰謀詭計。
然而,當西涼的鐵蹄肆意踐踏我大楚國土,戰火紛飛、硝煙瀰漫之時,裴謙挺身而出。他能文,以智謀籌策安邦定國;他能武,親率將士衝鋒陷陣,浴血奮戰。他滿心赤誠,只為扞衛京畿的安寧,守護家國的尊嚴。戰場上,他身著鎧甲,英姿颯爽,指揮若定。他的呼喊聲如雷霆,激勵著將士們奮勇殺敵;他的身影如旗幟,引領著眾人勇往直前。
可是,命運卻對他開了一個殘酷的玩笑。皇城最終被攻破,那是一幅人間煉獄般的慘景。鮮血染紅了大街小巷,屍體堆積如山,匯成血海。裴家滿門忠烈,無一倖免,皆在這場浩劫中慘烈犧牲。
可令人悲憤的是,如此忠勇之士,如此慘烈的犧牲,換來的卻是莫須有的叛國投敵、出賣朝廷的千古罵名。裴家的英名被肆意踐踏,榮耀被無情抹去。那曾經高懸的裴家旗幟,如今已被扯下,扔在泥濘之中;那曾經輝煌的裴家府邸,如今已化作一片廢墟,徒留悲傷與嘆息。
八年前,於文淵遇到了白雲飛。起初,白雲飛看他生活清貧,只是請他每日到雲頂山莊作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