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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南坡街道。
太陽像火一樣的炙烤著大地,地面騰騰昇起的熱浪遠遠的看去,人影樓房都在熱浪裡飄蕩。
王星看著那些人來人往的學生們談笑風生,清一色的白色校服,男男女女嬉笑歡樂,好不熱鬧。
可是這一切與自己又有什麼關係,自己在這個學校裡,沒有朋友,沒有人說話,老師、同學、所有的禮貌和尊重都屬於別人。
梁夢,我親愛的朋友,你在哪裡?你和吳亞苒不一樣,她已經永遠不再回來,可是你的命運卻和我一樣,我也和你一樣痛苦的活著。
王星想著想著這些,覺得身後的南坡中學突然間像一座嚴森的監獄一般,而自己似乎是被判了無期徒刑。
媽的!
一股無名的怒火又在王星的心頭升起,這個世界他不愛,為什麼自己的幸福總是那麼渺茫,哪怕只有像熒光一點點,就會被擊得粉碎。
王星點燃了一根菸,蹲在街道邊沿上靜靜地抽著,回憶著往昔,冷漠的無比平靜。
“哥。”
一陣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又好像是幻覺一般,王星沒有在意。
“哥,你怎麼不理我?”
聽見那人再次說話,王星轉身看去,一個熟悉的身影背對著陽光,她的輪廓是那樣的熟悉,是她!是她!是梁夢,一箇舊相識,曾經的好朋友。
“嘿,你怎麼來了?”
王星看見了梁夢,心裡高興,把抽著的煙,往地上一扔,站起來一臉欣喜的看著梁夢。
梁夢一笑,還是原來那樣笑的一般甜蜜。
“我來找你啊!你怎麼又抽開煙了?我看到你抽菸,我就難受,小小的年紀,就抽菸,可不好!”
說完,梁夢上前一步,把王星剛才抽的那根菸頭,用腳踩滅,一腳踢遠了。
兩人再相視一笑,此刻,所有的話都沒得說了,彷彿都變成了這溫柔的笑意。
“好久沒見你了,你上鎮上來幹什麼來了,你不怕你爸打你嗎?”
王星開了這個話題,梁夢勉強一笑,說。
“打就打唄,我已經習慣了,家裡沒錢了,我爺爺死了之後,他就更加任性了,家裡的剩下的糧食也都賣了,傢俱賣的就剩床了,我什麼辦法,現在一心想著要賣房子……”
梁夢說著,臉上毫無表情,說起這些,已經沒有了眼淚,沒有了心酸,只有讓人感覺到窒息的冷漠。
王星看了一眼梁夢,也不知如何安慰,嘆息一聲,想起上次被她爸打了一回,差點半條命送在那裡,儘管心有餘悸,但仍憤怒不已。
“我真想用刀殺了那個王八蛋,他不配做一個父親!”
王星說完,才覺得自己的話有些不妥,仔細去看梁夢的表情。
只見梁夢並未有任何反應,只是冷冷一笑,說:“死吧,巴不得他早點死才好,死了這個世界少了一個禍害!“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出現在南坡鎮上嗎?“
王星搖了搖頭,問:“為什麼?”
“家裡已經揭不開鍋了,他讓我出來掙錢,給我找了個飯店,讓我在飯店裡當服務員,工資都談好了。“
王星聽得不可思議,但是轉念一想,也覺得沒什麼大驚小怪的,因為在他們這個年齡的,不念書,能幹什麼?
男生,就是出去打工,和王彤一樣,現在在外面去學廚師,學一門手藝,以後養家餬口,女生呢,給家裡賺幾年錢,或者出去瞎混上幾年,到了二十歲過一點,或者不過二十歲,家裡就給把婚事定好了,找個人一嫁,這輩子柴米油鹽就這麼過去了。
王星想到這裡不禁悲嘆一聲,這種命運彷彿就像個詛咒一樣禁錮在農村人的身上,要麼念下書,走出這個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