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樓船聚會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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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王二學習！”
學什麼？
學習王二，打坐一動不動。
其實王二並沒有打坐，他只是左腿搭右腿坐著。
……
牢房是東西走向，嫌犯坐成五～六排，一排三人，面向西打坐。
王二的位置在最前排中間，坐過牢的人都知道坐在這個位置的人，在號裡地位最低。
並不是說有人針對他，而是新人進來都得坐這個位置。
假如你運氣好，進來之後，隨後又進來一個倒黴蛋，就能竄一位。
先來後到，循序漸進，不會使人心生怨謗。
最前排，最中間的位置為何最不好呢？因為坐在這個位置，除了一摞鋪蓋，和坐在鋪蓋上的人，什麼也看不見。
鋪蓋上也有人坐著，鋪蓋好比主席臺，有資格坐在主席臺上的只有五個人。
打坐的人只能目視前方，不允許東張西望，有任何動靜也與你無關。
有的人從進去到出來，不知號的裡號長長什麼樣，只聞其聲，不知其人，因為不允許看。
有人說，我就看了，你能把我怎麼樣？
改造場所自有不成文的規矩，三十多人朝夕相處，你的任何不符合規矩的行為都會被無限放大。
能把你怎樣？你使勁想去吧。
還有人說，王二是盟會比武第一，偵緝司司長，到了監號裡比綿羊還乖，怎麼可能？
監獄是國家機器，你能挑戰國家機器？
你聽說過泰森吧？你問他在監號裡乖不乖？
在一次閒聊中，有個人講某地高官在獄中服刑，這個高官分在他的監區。
他用不屑的語氣道：“還拄個柺棍，第二天我就讓他把柺棍丟了，以為是他當官的時候？我呸！”
這位高官的級別，起碼比王二高出兩頭。
漢朝大將軍周勃坐過牢之後感慨：“沒坐過牢，哪裡知道獄卒的尊貴？”
小世界的監牢，最尊貴的並不是獄卒，而是獄霸。
除了視野不佳，王二坐的這個位置還有個缺點，就是很難松腿。
前面說過，打坐很難堅持，堅持不住，捱打也得鬆鬆腿，鋪邊上的一排餘地大，靠窗的一排能靠窗，中間的劣勢最明顯。
有人想到，不對啊，頭槽子五人，二槽子七人，這就十二人，一排三人，就算六排，三六十八，打坐的才十八人，監號裡三十多人，數字對不上啊？
是這樣的，你在事業單位上過班沒有？在編的有多少人？幹活的有多少人？
號裡的規矩，都是針對大鋪的，作為大鋪的人，要知道自己的處境，得有被管理的覺悟，別人不問，不要說話。
如果不小心放個屁，不要企圖掩飾，不要誤導破案方向。
大老爺們要有擔當，被罵幾句或者打幾下沒什麼大不了的。
如果你做什麼事幹脆利落，不使人心生厭惡，也是很容易融入這個集體的。
號裡還有一條規矩——不要拖泥帶水。
——打個比方。
法官：“牛是不是你偷的？”
你要用世界上最簡潔的語言回答，是或者不是。
“牛是不是你偷的？”
“是。”
看看，多麼簡潔！一個多餘的字都沒有。
——
法官：“牛是不是你偷的？”
“……我走路不小心被絆了一跤，一看是個繩子，我把繩子揀回家，沒想到繩子的另一頭還拴著一頭牛……”
“去你媽的，死刑！”
偷牛沒死罪，你噁心人就是死罪！
法官在心裡已經把你判了死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