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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實在是想對他翻個白眼，但還是忍住了：&ldo;不，我是去打水。&rdo;

他點點頭，卻依舊站在原地：&ldo;亞歷山大，最近怎麼樣了？&rdo;

&ldo;陛下恢復得很好。&rdo;

&ldo;是嗎。那你呢？&rdo;

我一愣：&ldo;我？我也很好……我一直很好。&rdo;

他道：&ldo;那就好。&rdo;

一時無話。又熱又悶的雨水貼在身上實在不好受，我對他笑笑：&ldo;天氣這麼不好，塞琉古大人在外面做什麼？&rdo;

&ldo;沒什麼事，出來走走。營帳裡太熱了。&rdo;

&ldo;最近換季，瘟疫蔓延，大人出來還是應該小心一點，免得得流感。&rdo;我隨口道。

塞琉古皺起眉頭：&ldo;流感是什麼？&rdo;

一個不小心就口誤了，我擺擺手道：&ldo;就是感冒。&rdo;

&ldo;謝謝，你也小心。&rdo;他舒展眉頭，對我笑了。頓了頓又道：&ldo;對了，亞歷山大最近有沒有提到接下來的攻打計劃？&rdo;

我想起了剛才他在地圖上指的那條河，一時猶豫，還是搖了搖頭：&ldo;軍事上的事，陛下很少對我提及。大人有什麼事嗎？&rdo;

&ldo;沒有，我自己再問他吧。&rdo;塞琉古思索一下，淡淡回答。

如今塞琉古已經不會再跟我像原來那樣輕浮地調情，或者一時激動就要拉著我要逃跑了。他看著我，臉上刀刻似的線條帶著疏離與冷漠，就連笑起來也感覺離我很遠。我們倆像兩個陌生人似的客套半天，可誰也不願意率先離開。

&ldo;這樣的雨究竟還會下多久？&rdo;他將手心攤開，任雨滴灑在上面，低聲咕噥著。

我猜不出他在想什麼，寧願厚著臉皮假設這也許跟我有那麼一點關係。畢竟他曾經還算執著地跟我說過喜歡。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我遲遲不走的動機相比之下就顯得十分差勁了。因為我滿腦子裡都在想，眼前這個明明不是那麼壞、甚至還有幾分可愛的傢伙，他明明過去對政治厭煩到了極點，怎麼會在以後搖身一變，成了亞歷山大帝國的分食者之一呢？

他突然又抬起頭看我。看著看著，眼神有些飄忽，並不像再看我，而是透過我，不知道看到哪裡的記憶深處。

而我，有時僅僅像這樣看著眼前的他，我都會感覺內心湧起一種可怕的衝動，幾乎要促使我一把揪住他的領子，狠狠將心裡的疑惑一股腦兒全扔給他，非得得到一個讓我滿意的答案不可。

理智終究還是放過了我。

我把他從自己的恍惚中喚回來：&ldo;塞琉古大人。&rdo;

&ldo;什麼？&rdo;

&ldo;我想冒犯地問你一句話，有宙斯在雨中見證，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rdo;

塞琉古捋一下自己的金髮，閉了閉眼睛才道：&ldo;是關於亞歷山大的麼？&rdo;

&ldo;……抱歉。&rdo;他居然猜到了。

&ldo;沒什麼值得抱歉的，&rdo;他不再像以前那樣生氣了，睫毛上綴著雨珠，顯得濕漉漉的。&ldo;你是他的侍從，你關心他是正常的。&rdo;

&ldo;你曾說過你嫉妒他，那麼，你有沒有恨過他？恨到甚至不惜一切代價……想要殺了他？&rdo;

意外的是，我沒有從塞琉古臉上看到任何驚訝的痕跡。他倚著一株高大的橡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