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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內,暖光透過雕花窗欞傾灑而入,竭力驅散著整夜積聚的清冷孤寂之氣。皇帝李景炎身著常服,端坐在龍案之前,身姿雖依舊挺拔,卻難掩那一絲疲憊之色。
他雙眉緊鎖,目光仿若被磁石牢牢吸引,緊緊鎖在手中的密摺之上。這密摺詳盡記錄著南方清平府與江淮府兩地鹽政的重重積弊,此刻看來,仿若一道催命符,直直地揪著皇帝的心。
清平、江淮二府,地理位置得天獨厚,瀕江臨海,鹽場密密麻麻如星羅棋佈,本應是國家鹽賦的堅實根基,滋養著天下萬民。
可如今,現實卻令人痛心疾首。官商相互勾結,蛇鼠一窩,舊有的鹽政制度腐朽不堪,亂象叢生。鹽稅虧空逐年擴大,宛如一個無底黑洞,無情地吞噬著國家的經濟血脈;私鹽肆意橫行於市井街巷,如同野草般氾濫成災,公然挑釁國法的威嚴;百姓們只能無奈承受高價官鹽,生活苦不堪言,而國庫這邊,不僅沒有從中獲利,反而被那些貪婪的碩鼠啃食得千瘡百孔。
“傳鹽鐵使,梁崇生、都察御院御史丞裴文淵、戶部右侍郎蘇景明即刻進宮面聖!”李景炎龍顏一沉,威嚴之聲仿若洪鐘,瞬間打破了御書房內的寂靜。
傳旨太監領命,匆匆奔出,腳步急促,帶起細微的氣流,使得室內的燭火搖曳不定,那燭火似也感知到這場即將掀起的驚濤駭浪,不安地跳動著。
俄頃,三人魚貫而入,一進殿便伏地叩首,恭行君臣大禮。鹽鐵使梁崇生身形微胖,此刻額頭上豆大的汗珠簌簌滾落,面色蒼白如紙,惶恐之情溢於言表;都察御院御史丞裴文淵身姿挺拔,目光炯炯有神,透著洞察奸佞的犀利之光;戶部右侍郎蘇景明面容凝重,手中緊攥著賬冊,似有滿腹經綸亟待傾訴。
“梁崇生,你且講講,如今清平、江淮鹽場產量如何,為何官鹽售賣量持續下滑,稅銀卻少得可憐?”李景炎聲音低沉,卻字字如雷,直擊要害。
梁崇生顫抖著身軀,伏地囁嚅道:“陛下,臣罪該萬死……近年鹽場器械老化嚴重,修繕資金屢被剋扣,鹽工們生計艱難,多有怠工現象,產量自是下滑。且私鹽販子狡黠無比,買通各方關節,私鹽大量混入市場,搶佔份額,百姓們趨利,都去購買私鹽,官鹽滯銷,稅銀徵收自然艱難啊!”
“哼!”李景炎怒從心起,冷哼一聲,“朕看是你監管不力,甚至與不法之徒暗通款曲,裴愛卿,說說督察院所呈。”
裴文淵上前一步,拱手正色道:“啟稟陛下,自御史臺改製為督察院以來,督察院便收到諸多關於南方清平、江淮兩地鹽政官員受賄縱容私鹽之事,鹽場賬目混亂無序,官員虛報開支、中飽私囊之舉屢見不鮮,更甚者,在鹽運途中,官商勾結偷換私鹽,以次充好,致使大量稅款流失,臣已查實梁崇生亦參與其中,其罪當誅。”
戶部侍郎蘇景明緊接著進言:“陛下,臣核算賬目發現,兩地鹽政虧空已危及國庫根本,長此以往,必動搖國本。臣以為,當務之急,需革新鹽政,一要撥款更新鹽場器械,提振產量;二要嚴懲貪腐官吏,以儆效尤;三要戶部協同鹽政,重新規劃鹽運路線,設卡嚴查私鹽,保官鹽銷路暢通。”
良久,李景炎緩緩抬起頭,目光冷峻堅定,仿若能穿透這宮牆,直射向那腐朽叢生的鹽政之地。他的聲音低沉而果決,在空曠的大殿內迴響:“朕決意革新鹽政。這鹽,關乎國本民生,豈容蛀蟲肆意妄為!”
階下,梁崇生早已癱軟在地,面如死灰。他本以為憑藉自己多年在官場的周旋,能將那些虧空、貪腐之事瞞天過海,卻沒料到今日在這御書房,被皇帝的幾句話徹底擊垮。
“梁崇生。”李景炎的目光如炬,直直地盯向他,“你身為鹽政要員,身負朕與萬民的重託,卻監守自盜、瀆職懈怠,致使鹽價飛漲,私鹽橫行,百姓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