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我來找袁老師 (第1/2頁)
克蘇魯的幻影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夜漸深,梧桐有氣無力地搖晃著,橘色路燈灑過街道,淅淅瀝瀝的雨點鋪開夜的長卷,林然想在這長卷上寫下些什麼。
也許,故事應該有所變化,主角的個性十分冷漠,但是冷漠本身是否就能構成謀殺動機呢?很可能這種冷漠的性格會被讀者吐槽根本就是沒有性格,主角特點不明確無法有代入感。
想到這裡,林然對自己正在寫的故事又充滿一種恐懼的感覺,開車闖入廢棄的工地,沒有路燈更沒有人,連一隻流浪狗都沒有。
主角鬼使神差下車朝一處廢棄廠房走去,走啊走,明明感覺走了很久,可是廠房破舊的鐵皮大門仍然在十米遠的距離,無法接近。
忽然,陰風大作,沙礫和生鏽的鐵的味道捲成一股風,主角倉皇逃亡,回到家中,打算讀一本小說讓自己冷靜下來,翻開的頁面上他讀到:男人經過一處廢墟,因為恐懼逃回車上,看到駕駛座上自己的屍體正仰躺著,雙眼微睜看著自己。
呼!好像被看穿的感覺,這樣的故事有沒有寫的必要呢?
猶豫不決是作者最大的敵人之一,海明威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這樣說的:你必須勇敢,相信自己寫的是最好的故事。
天啊,這是怎樣的自信?林然不禁在心中吶喊“海明威yyds”。
寫了又改,改了再寫,勉強將重新構建的劇情寫了下來,通讀一遍之後,似乎比想象的更好一些,林然伸了個懶腰,向後躺下,仰面朝天看著天花板。
太好了,這種完成任務後的心情,光風霽月,萬物明淨,這種時候最好什麼都不要思考,任由大腦保持純淨和透亮,萬事萬物在短短的幾十秒內仿若成了二維空間裡的點與線,無聲的旋律緩緩灌入,暈染出印象派的畫作,這樣清醒時候出現的夢境,幾年前經常出現,但是最近一年多時間,好像已經離開了林然,將他拋棄在凌晨的公路上,連帶著風、月光、蟲鳴一併撤離。
不論怎樣的夢境,帶毒的蘑菇製造的幻境,林然也並不排斥,相反,他靜靜躺著,等待著賦予他的一切感受。
人類感受發生的一切,認知神經科學領域曾有幾個難以解答的基本問題,“我們是如何認識到我們已經認識到了?”,“我們的意識和個人心靈是如何產生自我感的?”神經科學家達馬西奧在他的著作《感受發生的一切》中提到,人類的自我感並不單純依賴於記憶或推理,還包括情緒和感受,他將這些經常被混淆的概念做了明確的界定,人類感受發生的一切,包括:“情緒”、“對情緒的感受”,以及“對感受的感受”。
在林然看來,這三種描述人類感受的現象也同樣可以用來描述寫作的過程,寫作並非是對事物做單純的機械描述,更多時候作者是在建立某種情緒,並且感受某種情緒,同時還要感受角色在感受中感受到的——如此類推,一個故事彷彿許多個腦和身體浸泡在熬製心智的同一鍋湯裡。
——
清晨,微微下起雨來,秋意的清爽推窗而入,窗簾印上雨水,深一片淺一片。
時鐘停在五點三十五分,六小時的睡眠足以讓林然恢復體力,投身第二天的創作中。
多年寫作的經驗提醒林然,一旦狀態好的時候千萬不能放鬆下來,因為涓涓如流水般的思緒不知道何時就會被突如其來的石頭擋住前路,故事展開的翅膀也會一根根掉下羽毛,彷彿一隻掉毛的貓,接下來就只能一邊嘔吐出自己吞食的毛,一邊悔恨當時過於樂觀的創作態度。
之後的幾天,林然每天都處在單調又令人愉悅的書寫中,終於在週五的黃昏,主人公完成了第一起案件,完美無缺的不在場證明躲藏在“感受”和“虛假的感受”之間,一個作者創作的謎題,懸疑小說的樂趣。
樓下傳來於夏和另一個人說話的聲音,林然下樓,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