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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給我做胎教嗎?」
「我領導說他老婆懷孕期間一直看動物世界。」
「可是我不想看。」
石墨仰起頭,問:「那你想看什麼?」
「我想看吃的。」她餓。硬吃了兩口沙拉,苦味在口中漫湧,味同嚼蠟。如不能吃,那看看好了。
石墨看她抱著碗,蘋果塊疊出碗沿,幾乎沒動,只能嘆氣,搜尋起《舌尖上的中國》。餓著肚子看吃的,真的不是找罪受?
石墨有一搭沒一搭地看投影,一會敲敲鍵盤迴復訊息,一會倒個姿勢抬頭看看她。
柴米油鹽醬醋茶,相似的樓宇森林中溢位獨屬於具體城市的味道。秦甦看得認真,不住咽口水,中國胃靈魂被點燃,蒸饅頭都有味得很。
她回憶起在美食荒漠嚼蠟的日子,兩眼餓出狼光,一垂眼,正好對上石墨投來的目光,開口閒聊:「我在法國,一邊啃法棍一邊看a bite of cha,還有b站上各種美食影片。」
「法國吃得很差嗎?」
「比英國好一點,但和國內比差遠了。」留學圈除了比學校,還愛比美食。英國常年位於鄙視鏈底端,這搞得秦甦很好奇,比法國還難吃?
「其實我一直想問,你怎麼去學語言了。」石墨聽說秦甦去讀了法語,很是吃驚。女神到底是女神,每一張牌都打得別出心裁。記性這麼差,又去學了個天天背書的專業。
「分數低唄。」她扒上本一線,服從調劑,被扔到了法語專業。羅曼語族聽起來響亮,實際她是學校招收的第一屆學生,從師資到外語資源都很可憐。秦甦一度懷疑自己耗費四年學出來會是個啞巴。
「那怎麼進了出版社?」
「我媽想讓我做穩定的工作,學歷夠不上高校教師門檻,補習班不夠穩定,不想考公考編,進國企大概是最穩定的一種選擇吧。」她畢業也糊裡糊塗,最迷茫的階段,誰指揮她,她都聽上一耳朵。
「那處分有影響嗎?」
秦甦愣了一下,沒想到他還記得這麼久遠的事。真是壞事傳千里。她舔了舔嘴唇,「哦,學校高二下學期幫我撤掉了。」
當時班級都道,秦甦以後不能做公務員了,班主任也為滅秦甦傲勁,以處分的嚴重性裹挾。學生時代,誰聽到這個,都不免絕望自己剛開火的人生就此熄滅。秦甦聽到嚴重性,哭了一整個上午,當然下午又恢復原樣了。
好在這個爛段子最後是以happy endg收場的。她每個月給校長和教務處處長寫信,這一度成為老師辦公室的大笑話。原本一眾老師還在堅持要煞她威風,維護5班班主任的顏面,但實在撐不住她這份堅持,或者說是執拗。秦甦寒假見不到老師心裡沒譜,夜不能寐食不知味,便打校長電話,問他要家庭住址,表示自己要去他家背課文,還背「小抄」上的那一篇。
校長崩潰,跟她說開學再找她談,現在在家好好過年。
秦甦扮豬吃老虎的技能大概是那時候學會的,頂撞老師時毫無技巧,單純想把是非黑白貼在對方臉上,但是轉圜自救時,她遲鈍地總結出來,哦,漂亮可愛還可以這樣用啊。
於是乎一開學,他們找她談話,語氣上沒有鬆口她的有錯論,但行為上還是給了她肯定的答案——撤銷處分,不留檔。次日,公告欄上貼了近一年的大字報也撕掉了。
這件事只有幾個親近的好朋友知道。大部分人只瞭解到「秦甦作過弊、受過處分」截止。可能是出於心理壓力,儘管同學們都很友好,但秦甦不太願意參加5班的聚會。
空蕩蕩音樂教室裡,鬼魅般迴響的哭聲繞記憶一圈小跑。石墨心中悵然,「你真厲害。」他不能想像,這樣的委屈她嘻嘻哈哈地承受了下來。
「還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