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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雖然我不相信除了知道以外還會有什麼奇蹟發生。我不屬於任何人,你也不會屬於我,我們沒有互相瞭解的必要,流言與傳說早已給我編造了一個黑影,對這黑影的辯白我已經失掉熱情。也許在多少年以後,我們會偶爾想起,也會永遠忘掉很多,唯一不忘的大概只是曾有那麼一封信,在一封信裡我曾歌頌過你那“從不看我的眼睛”。
李敖
一九六一年十月十八日深夜在臺灣碧潭
這封信寫成已近九個月,可是我一直沒將它發出。多少次我看你下班回來,多少次,我想把它交給你,可是我都忍住了。今天重新檢出,決定還是寄給你。
李敖 附跋
一九六二年七月十四日
給 Bonnie
Bonnie:
謝謝你在聚餐時對我的兩次批評和臨走前的一番直言,我不能不感激你,為了你至少使我知道在那種人情泛泛的熱鬧場合裡,竟然還有一位不惜犯顏規勸我的冷眼入。
四年來,我的為人和作風始終受著人們的非議,並且不爽快的是,這些非議每多是在我背後的陰影裡面發出的,很少人能夠直接在我面前顯示他們的光明和善意,他們論斷我的態度缺乏真誠,也缺乏表達真誠的熱情和度量。
對這些層出不窮的臧否與攻擊,我簡直懶得想,我覺得他們只不過是一群多嘴而怯懦的小蚍蜉,根本成不了什麼氣候。而我這方面,卻又彷彿是個玩世不恭的禪宗和尚,總是報以一個挪揄的鬼臉,或者回敬一個“老僧不聞不問”的笑容。
近幾年來,我一直在用“存在主義”的方法,樹立著“虛無主義”的里程碑,思想上的虛無再孱進行為上的任性和不羈,使我很輕易就流露出阮籍那種“當其得意,忽忘形骸”的狂態,聚餐時的表現只不過是我放浪形骸的一小部分,可是已經足以使你看得不舒服了!
在這四年的歲月中,我歷經了不少的滄桑和蛻變,本性上的強悍與狂飈使我清楚的知道我總歸是一個愈來愈被“傳統”所厭惡的叛道者,我孤立得久了,我不太妄想別人會改變一個角度來看我了,我也不再希冀我喜歡的人能夠對我停止那些皮相的瞭解了,聽了你對我說的話,我忍不住想起那位命途多戕的女詩人 Sara Teasdale的兩行句子:
All his faults are locked securely
In a closet of her mind.
這也許正是你我之間的最好的描述,可是不論怎樣,你的關切與好意是我永遠不能忘懷的。
四年浪花的餘韻,如今已經逼近了尾聲,我不知道我還能再說些什麼,一個早已被時光消磨了色彩的人,他卻深願你的未來是絢爛多彩的。
李敖
一九五九年六月二十一日在古夷洲
(附記)寄這封信後第七年,吳申叔王莫愁夫婦請我吃飯,我忽然在他們家裡看到Bonnie結婚後的照片,頗有感觸,我回家寫了一封信給申叔夫婦,原信如下:
申叔兄、莫愁嫂:
九號承賞飯,多謝多謝。府上寶物極動人,尤其是泰戈爾等的真跡,令人百看不厭。當然更親切迷人的是申叔兄的畫,我這次再看,更感到意境的不俗。可惜我不懂畫,只能在看過後,“感到舒服”而已。莫愁嫂的大作,不知何時可給我們俗人看看。你們小兩口兒,真是多藝的一對!
九號晚上熊式一先生所談的一些秘辛,頗有味,他真該少寫一點名人專傳,多寫一點士林內史。那位將軍教授似受刺激過深,戎馬半生,終落得如此下場,亦可哀也!( 在他的照片冊中,我看到一張他的乾女兒的照片,中有她、她丈夫和兩個小寶寶。那位女士跟我在大學同班同學,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