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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昌意每半月或者十幾日都會來這裡一次,但遇到的人基本上是陌生的,有些面熟的面孔總是超不過三指之數。
這些祭師總是來來去去的,有的以神明近侍的身份去到閼伯檯布置到全國各處的神廟,有的成為地方醫師或者隨軍軍醫,甚至成為流浪的遊俠,夫子或縱橫家。但是這裡從來不缺新鮮的血液。戰爭一直在烽火的大地上持續著,即使是輿圖上最偏遠的地區也有山賊土匪聚眾尋釁。神明臺也就是這些孤兒在長至成年前最好的居所,而且她們中資質較好者還能獲準在神明臺中終身服侍神明的殊榮。
神明臺所供奉的神明是最古老的神明之一,誰都不曾見過這位神明真正的面貌,是老是少?是醜是美?誰都不敢確定,人所能見到的神明就只是形狀模糊的一團霧氣,但不管是誰都親自得見過這位神明所製造出來的神跡:冬日的夏花,包裹在冰塊中的火焰,雷電所制的□□,以及筆繪就能活物的書法……如此種種,慢慢在眾人的記憶中匯集,在口口相傳中,最後成了宋太子與宋王對抗的最大砝碼。
漫長的時光足夠沖刷上古神明的榮光,足夠掩埋所有壯麗的神明遺蹟。在它不分晝夜地追趕中,許多國家的宗教和神明逐漸沒落,被遺忘在漫天的星辰中,孤零零地矗立在誰也不知道的角落裡。然而,時光卻忽視了宋國的這位神明,在不見神明的現世,這位神明依舊存在。
閼伯臺的人總能就此分析出累牘的竹簡,搬出一大套證明宋國正統的理論,大談宋國王室一統天下的正當性。但受神明眷顧的宋太子——算是田昌意生身父親的人則有一番自己的簡單理解。他說,神明就該待在神明臺,只要接受凡人香火就好了。誰都不知道神明的秉性,若是為了一己私慾來驅使神明,很有可能會反受其害。不說別的,若是真的只有宋國有神明,那麼宋國就會像當初的王朝一般,會成為諸侯國的眾矢之的。
既然一直以來都是人與人的戰爭,未來也會這麼持續下去,宋國沒有到被滅國的那一步,打擾到神明的日常作息就是罪無可赦的。
瞧瞧,多麼稱職的神明信徒。
哪怕是田昌意,說這種話時也是實打實的真心實意,絕沒有陰陽怪氣。
「公子昌意。」
「你來了,季羋。我正在找你呢。」
「找我?」年輕的公子侍母用充滿懷疑的眼光看著她,「不是小目夷?」
「也在找她。」田昌意大大方方地承認,「你反對嗎?」
「在這個時候,我反對。我不希望您去打擾她,讓她分心。她現在必須好好掌握身為神之子的能力,這樣才不會以為是在做夢,隨手就殺人。」
「我已經告訴你了。」田昌意不用想也知道那些對公主目夷有意見的祭師們會採取怎樣的預防手段,她的語氣變得很冷,「讓一個孩子知道那些東西,只會讓她害怕見到活人,我認為這種方法沒有任何好處。」
「那是公子您的看法。」季羋皺了皺鼻子,似乎很不認同,「我呢,剛好與您相反,則不認為這種方法有任何壞處。」
「我看到那些倒沒什麼,我遲早是要上戰場的。但是對她來說,這對於齊國的公主來說,還太早了。」
「宋國的神明臺怎麼可能會有齊國的公主。這是為了小目夷好,她不是神之子,也不是什麼天降禍星,這個孩子蒙受著神明眷顧,她天真,善良,還有些軟弱好欺負。拜託你,不要擺出那副難看的臉色。我說過了,你對神明抱有什麼樣的看法我比誰都清楚明白。你有權認為神明是我們營造出來的假象,畢竟誰也沒有真正見過,而我們所依靠的力量都是虛假,唬人的。你認為所有的神,包括所謂的神之子,都是把人特殊化賦予合法統治權力的產物,好讓愚昧的人們能夠順從,放棄掙扎,理解所有的不正當,接受自己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