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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多月後,秭歸長江碼頭。 行客熙熙攘攘,一派繁忙景象。力夫們坐在臺階上閒聊歇息,待一艘官船停穩卸貨,他們便擠上去賣力氣。 這時,從跳板上走下來一道一僕一少年,僕人懷中還抱著一幼童。 這幾人正是陳楓、白雲子一行人。經過數月航行,眾人終於結束了幾千里長江之行。 “真可謂‘長江之險在三峽,三峽之險在西陵。’昨日船過新灘,經歷此處之險,到現在我都心留餘悸。”陳楓感慨一番。 新灘是西陵峽最險之處,此灘水淺浪急,遍佈暗石,誠是水洶石亂。其之險惡名冠三峽。每有船過此處,都需要僱傭縴夫在岸邊拖曳。整艘船除了留下舵公和幾名梢手,其他人全部下船岸行,就怕一個不小心船翻人溺。 白雲子不是第一次過新灘,未如陳楓那般震撼,只是笑了笑,道:“自然造化,令人歎服。” 古人敬畏天地,陳楓卻不以為意,只是道:可惜沒有神力,否則就像建運河閘口一樣,在西陵峽口建個大壩,把江水攔起來,如此三峽便成通衢。” 白雲子暢想了一下,道:“那可是搬山卸嶺的神力了,人力不可為。” 石強則東望去,嘟囔道:“那神人不得身高千百丈?” 結束了兩個多月的江行生活,眾人說說笑笑,打聽好本地去往房陵的小路,便往城中行去。 秭歸這個長江之濱的小城,因長江水運而繁榮,成為商貿、交通的重要樞紐。因地勢限制,碼頭也只是碼頭,只有一些飯食攤子。至於那些商鋪、酒肆、客棧、商行,都集中在不遠就到的縣城裡。 眾人進城找了間客棧,等安置下來便到樓下用餐。 下完單後,白雲子拉住店小二,道:“你去幫我找條小舟,明日我們要遊香溪,酬金豐厚,沒有其他要求,只要舵公穩當。” 說著又塞上了十多枚銅子。 這店小二見到銅錢,這可是他兩天工錢。立時眉開眼笑:“客官稍後,小的定給你找個妥當人。” 待小二走後,陳楓笑道:“香溪,難不成溪水很香?” 此時卻從鄰桌傳來聲音:“那可不是?傳聞漢時昭君曾在此溪浣手,是以滿溪盡香。” 眾人轉頭看去,原來是鄰桌一個衣著白衫的青年男子在搭話。 陳楓含笑,向其點頭示意。 沒想到這青年倒是個自來熟,竟攀談起來:“小子李客,乃蜀中酒商,停經此地,偶遇諸位,見諸位氣度不凡,不如一起拼個桌,熱鬧一番?” 陳楓看了一眼白雲子,見其不介意,便為李客騰出個位置,又介紹起自己一行人。 李客一一見過,便端起幾盤菜餚坐了過來,又要小二加了幾道菜,全記他自己賬上。 “諸位看著是遠道而來的異鄉之客,不知是從何處來此?”李客打起了客套。 陳楓笑道:“金陵。” “原來陳兄自江南而來。江南可是個好地方啊,尤產美酒,酒如瓊漿,液如生乳,喝起來清甜爽口,令人不知不覺便酩酊大醉。” “原來老兄是酒中老饕。幸會幸會。可惜小弟這次過來只是遊玩,卻沒帶我家鄉美酒。” “那就嚐嚐我家的酒。”李客便招呼僕人捧過來一罈酒。 待酒倒至碗中,呈琥珀色。陳楓端起聞了聞,有點類似後世黃酒。淺淺飲了一口,只覺氣味、口感也像黃酒,只是度數低不少,於是喝下一大口。 李客見陳楓賞臉,笑道:“我常年往來東西,也喝過各地不少好酒。江南之酒雖甜美,但卻不如我的酒醇厚凌咧。你別看這一碗下去無甚感覺,待十碗八碗下去,一般人會醉意熏熏。” “那小弟還得少喝為好,不然明日遊不了香溪,飲不到香溪香水,豈不可惜?” 眾人哈哈大笑。 國人結識相交,坐一起飲酒是好手段。話匣子一旦開啟,李客就開始喋喋不休。其雖同是行客,但對於剛到此地的陳楓他們來說,便自認為是東道主,於是介紹起本地的風土人情來。 “秭歸自古人傑地靈,有好山好水。你們可知,屈原屈子是哪裡人?” 眾人卻不知,但對方都這麼問了,那應當就是秭歸人。 陳楓不願掃其興,便接話道:“難道是秭歸人?” “不錯,屈子乃楚之賢臣,博聞強志,明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