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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離桑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世上竟然會有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
&ldo;那後來呢?&rdo;
&ldo;當時，那個男人就站在棺材邊，好像嚇得不輕，後來知道她還活著，就把她帶回了家。姨娘問他是誰，他說他是姨娘的丈夫。當時姨娘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離開他也不知道該去哪裡，只好跟他一起過了……&rdo;
&ldo;那個男人撒謊!&rdo;楚離桑不禁義憤，&ldo;他肯定是騙姨娘的!&rdo;
&ldo;後來姨娘也猜出來了，可一來感於救命之恩，二來那個男人也待她不錯，姨娘便沒有離開。&rdo;
&ldo;再後來呢?&rdo;
&ldo;再後來，姨娘就收留了我。有一天，一群壯漢突然衝到家裡來，要帶走姨娘，那個男人想反抗，被他們一推，撞在石磨上死了。再往後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被送到了祅祠，姨娘被送到了這裡。我十六歲升任祭司那年，大祭司便讓我跟姨娘重逢了……&rdo;
&ldo;這個大祭司，是否就是你和方伯說的那個&l;先生&r;?&rdo;
黛麗絲搖搖頭：&ldo;我昨晚沒跟你說實話，其實王弘義殺害的不是我父親，而是……而是大祭司。&rdo;
楚離桑驚訝：&ldo;那……那你們說的這個先生又是何人?&rdo;
黛麗絲遲疑，顯然有難言之隱。楚離桑見狀，也不便再追問。
寒夜既漫長又短暫。很快，耳畔便已隱隱傳來承天門上的隆隆晨鼓之聲，緊接著六街鼓也依次擂響了。
楚離桑旋即跟黛麗絲告辭，離開了芝蘭樓。
天色漸漸亮了，眼前不知何時又飄起了雪花。楚離桑抬頭望著灰濛濛的天空，一時竟有些恍惚，感覺昨晚經歷的一切就像是一場不真實的夢。
徐婉娘一定有著非同尋常的身世，也一定有著一段坎坷的過往，否則她不會&ldo;出生&rdo;在一口棺材裡，還被一個掘墓人帶回家做了老婆，更不會被某位先生鄭重其事地保護起來。
如果姨娘能夠清楚地記得過去的一切，她必然會活在痛苦和憂傷之中。楚離桑想，就此而言，她忘記了一切過往，其實未嘗不是一件幸事……
為了儘快趕回青龍坊，也為了避免讓人認出自己的&ldo;逃犯&rdo;身份，楚離桑低頭從懷貞坊的南坊門出來之後，往東步行了兩個坊區，終於在蘭陵‐靖安街口僱到了一輛馬車。
楚離桑低頭鑽進車廂的瞬間，一騎白馬恰好從蘭陵坊的東坊門出來，與馬車擦肩而過。
馬上的騎者是蕭君默。
他們誰也沒有看見對方。
馬車向南行去，白馬朝北疾馳。很快，二者便各自消失在了長街的盡頭。
第四章 國士
蕭君默注視著魏徵，忽然開口唸道：&ldo;既傷千里目，還驚九折魂。豈不憚艱險，深懷國士恩。季布無二諾，侯嬴重一言。人生感意氣，功名誰復論。&rdo;
魏徵閉著雙目，一動不動地躺在榻上，彷彿已然進入長眠。
李安儼靜靜地站在一旁，眼圈泛紅，神情肅然。
方才魏徵長子魏叔玉領他進來時，本想叫醒父親，卻被他攔住了：&ldo;不必了，讓太師休息吧，我就是來看看他，看一眼就走。&rdo;
可這&ldo;一眼&rdo;，李安儼卻足足看了大半個時辰。適才魏叔玉進來了幾次，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