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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麼個普普通通的小人物,自讀了恩師的信之後,簡直如火燒屁股,一刻都坐不住。
鄧疆身為尚書左丞,位於權力中樞,止一步就能得臻相位,訊息自然靈通得很。他給弟子的信中寫到,因穆皇后的過逝,聖人一度十分消沉,這幾年都斷斷續續地病著,最嚴重的一次,大家都做好天下縞素的準備了。全賴郭貴妃、李惠妃、劉華妃和陳修儀等後宮妃嬪的悉心照料,身體才漸漸好了起來。偏偏就在這麼一個敏感的時間,太子監國並不算順利,很多地方都捅了簍子,言行還頗為無忌,處處以未來君王自居,欺壓臣屬,打壓兄弟,幾次惹得聖人申斥,父子漸有失和之兆。
眾所周知,聖人對太子的資質和性情並不是特別滿意,覺得此子太過驕奢霸道,隨心所欲。穆皇后對中年才得到的兒子卻特別溺愛,想著大了一點再慢慢教導,總會懂事。誰料她沒熬到兒子真正明理懂事的那一日就故去,雖說有些佈局,卻比不上如刀歲月的磋磨。
現如今,太子無生母庇佑,諸位長兄對寶座虎視眈眈。偏偏這些庶出兄長的母親多半是先帝賜下的舊人,資歷老,位分也高,在聖人面前總能說上一兩句話。太子的地位,縱然談不上岌岌可危,可若他再這樣放縱下去……帝王的深情能維持一日兩日,一年兩年,甚至是數十年,可在這至高無上的權力面前,聖人對太子無條件的寬容,又能持續多久呢?
鄧疆老奸巨猾,意識到七年前的腥風血雨尚未結束,想到皇長子所在的地域恰恰是自己的弟子做父母官,唯恐真出什麼事情累及自己,便動用手中的權利,將劉寬調到別的地方去。做完這件事後,他才修書一封,告知劉寬,讓對方整理行裝,等待新的父母官來到,交接事物和官印便啟程。
劉寬自然不怨恩師先斬後奏,相反,對恩師的保全之意,他感激涕零,幾乎是掰著指頭數時間,翹首期盼著下一個倒黴蛋的到來。
「使君,來了,來了!」
見侍從氣喘吁吁地跑過來,劉寬面上一喜,急急地問:「可是繼任的使君來了?」
「不,不是,是張家村旁的那位。」侍從小聲說,「他們一家都來了!」
劉寬聽了,眼睛珠子下意識地往寬大的書桌底下看,卻意識到所謂的躲藏不過妄想,該來得遲早得來。
深吸一口氣後,他苦著一張臉出門,還不忘囑咐一句:「告訴娘子,切記,小心,謹慎,別答應他們說的任何事情。」
他這般心思,實在有些過於謹慎,拿小人之心來度君子之腹。事實上,秦恪是聽說了劉寬要離任的事情,前來與他道別的,至於沈曼……秦琬坐在隔間,安安靜靜地吃果子,使女都知她十分乖巧,從沒出過事,忍不住偷閒打個盹。秦琬見狀,就貼著耳朵到門縫處,偷偷聽阿孃與劉寬娘子究竟在說什麼。
她總覺得,這段日子,阿孃的心思很重。問阿孃,阿孃卻只是笑,說要給她添個小弟弟了,旁得什麼都不說。至於問阿耶……秦琬這個鬼靈精已經漸漸明白,很多事情,說得和阿耶說,至於做,那可就不一定要按著自己說的做了,反正阿耶也不會發現,十分好騙。雖說她不願意騙阿耶,但……看看娘親要做什麼,多學著一點,準沒錯!
很顯然,逐漸長大的秦琬小姑娘,終於明白這個三口之家中,究竟是誰在當家做主。
歲月和生活給沈曼增添了些許風霜,卻絲毫沒有奪去她的優雅和從容,哪怕穿著最普通的布衣,沈曼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仍舊是劉寬家女眷效仿的物件。
「聽聞娘子要離開,我本不該叨擾,但……」沈曼微微一笑,柔聲道,「我有個請求,雖知冒昧,卻不得不來。」
劉寬娘子嚴氏得了丈夫的叮囑,早打起精神,不敢怠懈,聽見沈曼這樣說,哪怕她內心裡對沈曼十分信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