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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好……&rdo;
她也不問是要去哪裡,反正這時除了回家,去哪裡都可以。
此時此刻她真的沒臉回家,沒臉面對任何一個家人。
沐青霜與賀徵遇到的地方本就離將軍府不遠,賀徵抱著她走回將軍府門口,站在臺階下吩咐門口衛兵去準備了一輛馬車來。
上了馬車後,賀徵什麼都沒問,也不說什麼寬慰的話,只是抱她坐在自己膝頭,像擁著柔弱稚子,沉默而溫柔地輕拍著她因哭泣而不住顫抖的後背。
這種時刻,沉默溫和的陪伴與擁抱遠比任何言語都更適合撫慰她的心。
此刻的沐青霜心中塞滿了自責。
可時光不能倒流,沐家已是如今這般模樣,她無法做出任何補救。除了哭,她一時竟不知自己該當如何。
她需要這樣一場宣洩,需要在盡情的痛哭中,慢慢去面對自己年少輕狂時為家族埋下禍根的愧疚與驚惶。
馬車一路駛出鎬京外城的北門,向京畿道的方向而去。
溫暖堅實的懷抱成了沐青霜暫時的歸依,行進中的車駕不時地輕微顛簸使哭到恍惚的她宛若回到小時候。
被軟語笑言的家人護在懷中輕輕搖晃,不沾風露、不識愁苦的小時候。
她是在整個沐家的呵護下長大的小姑娘,家中每一個比她年長的人,都曾將她抱在懷裡,或爽朗或溫柔地對她說過許多話,教了許多道理,講了無數故事,才讓她成為如今這般的沐青霜。
可她卻給了他們最不該,也最不堪的回報。莽撞招來禍端,改變了整個家族的命運,自己卻在長達數年的時間裡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過錯,兀自活得個得意洋洋。
她覺得自己實在是糟糕透頂。
出城不到五里,哭到腦仁兒發疼的沐青霜終於哭不動了,在他懷中抽噎了一會兒,就迷瞪著閉上了淚眼。
到底心裡壓著事,她並沒能睡實。半夢半醒間清楚地知道賀徵的懷抱從無半分鬆懈,而馬車也一路未停。
不知過了多久,她隱約聽見雞鳴喈喈,迷糊混沌的神識漸漸舒展至清明。
雙目虛虛撐開一道縫,迷濛間正對上賀徵輕垂的專注目光。
她打小就不算是個愛哭的姑娘,平常便是遇事忍不住,那也是安安靜靜掉一陣眼淚便過了的。
上一次像此刻這般失控到哭得不管不顧,喉嚨嘶啞、上氣不接下氣的狼狽慘狀,還是當年後知後覺忽然明白她的母親再也不會回來時。
長這麼大,總共就這麼兩回,次次在她身旁的人都是同一個。這讓她有些尷尬,卻又暗暗有幾分釋然。
她面有赧色地撐著身坐起來:&ldo;我睡著了……&rdo;
沙啞的嗓音將她自己都嚇了一跳,急忙抿唇噤聲,兩頰緋色更重。
&ldo;想睡就睡,還沒到呢,&rdo;賀徵攬過她,方便她將腦袋放在自己肩上,&ldo;好些了麼?&rdo;
沐青霜咬住唇角,沒有答話。
錯已鑄成,痛哭一場並沒有解決或彌補任何事情。她依然惶恐無措,依然沒有回家的勇氣。
她很清楚,家中每一個人都不會忍心責怪她,他們甚至會替她找出無數種理由予她寬慰,會盡最大的努力讓她覺得自己根本沒有錯。
可她也清楚,自己明明就錯了。
做錯了事,連累了全家,卻不會受到任何懲罰,甚至都不會有人對她大聲呵斥一句‐‐
這更讓她覺得自己混蛋了。
賀徵並不追著她要肯定的答案,反而笑著捏了捏她的臉,將話頭轉開了去:&ldo;既你不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