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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石寬,離開文老爺的院子,不知不覺間,就溜達至文賢貴的院門前。他心裡琢磨著,起碼有半個月沒看見文賢貴了,於是抬手一推,便走進了院子。
院子裡靜悄悄的,毫無生氣,簡直跟最初楊氏的家一個樣。石寬東張西望,努力找尋著活人的蹤跡,終於在院子角落的一棵芭蕉樹前,瞧見了一個背影。他也不管對方是誰,張嘴就喊:
“怪了怪了,你家主子是怎麼了,躲著不敢出來見人啊?”
芭蕉樹下的背影正是美金,冷不丁聽到有人呼喊,她嚇得渾身一抖,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這些天,她的大腿根處長了幾顆小瘡,癢得厲害,有一顆還冒出了白頭,用手一摳,就散發出一股臭味。在房間裡看不太清楚,今天阿芬和連三平都有事出門了,她就想躲到這兒,藉著陽光瞧一瞧。誰知道剛把褲頭解開,就聽到了石寬的叫嚷聲。也幸虧石寬叫得及時,要是等她把褲子褪下來才叫,那可就尷尬了。
“石……石隊長,你……你找少爺啊,他在屋裡睡覺……睡覺……”
石寬也留意到美金手抓著褲頭,心裡暗想,這肯定是下人偷懶,懶得跑去茅房,就在這兒蹲著解決了。他便沒再上前,嘴裡嘟囔著朝正屋走去:
“悄無聲息的,我還當都死光了呢,大白天的還睡覺。”
到了客廳,石寬又轉到文賢貴的房間門口,扯開嗓子嚷嚷:
“賢貴,你是病了嗎?怎麼這麼多天都不見人影?”
文賢貴沒有生病,他就是躲在家裡養傷。岑潔砸在他腦袋上的那個窟窿,他可不想被別人瞧見,所以就整天躲在家裡睡大覺。到了這天,那傷基本上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完全看不出來,石寬來找他,他也沒覺得有多不自在,反而是好久沒見著外人了,還有點小興奮,“噌”的一下就從床上蹦了起來,撓著褲襠走到外面,笑嘻嘻地說:
“生什麼病啊,我就是生氣,奶奶說要幫我講門親,這麼久都沒個下文,肯定是騙我我的,氣得我在家裡睡了十來天。”
現在的文賢貴,那叫一個油嘴滑舌,石寬才不信他的話。手指在桌子上彈了彈,一臉懷疑地說:
“我才不信你的你的鬼話,你肯定有什麼事瞞著我,趕緊從實招來。”
文賢貴心裡犯嘀咕,不會是去五竹寨的事被石寬知道了吧,趕緊說道:
“確實有件事要跟你講,你不來找我,我都打算去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