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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水……水……快‐‐快‐‐&rdo;
&ldo;往這邊澆‐‐這邊‐‐&rdo;
&ldo;啊呀!屋裡還有個人‐‐&rdo;
……
人們逐漸判斷:起火的不是伙房,是離隊部最近的值班室。謝蘿的心格登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ldo;製作毛主席像章的工場!柳薇‐‐柳薇怎麼了?&rdo;
&ldo;小平車呢?快!快!送她上醫院‐‐&rdo;
&ldo;沒車了!沒有了!小平車都調去拉水了。&rdo;
不一會兒,兩個大值班一前一後地監視著一個人蹣跚地走出大門。走過隊伍,大家才認出是林金生。她的臉幾乎成了花的,一道道煙炱,一縷縷血痕,頭髮燎去一半,露出頭皮。她傴僂著身子,背著一個焦木頭似的人。那人渾身焦黑,只有一隻光著的腳是慘白的,五個纖嫩的腳趾頭還在瑟瑟地顫動。
直到火被全部撲滅,女囚們才準許進去。工場已全部焚毀,包括全部原料和做好的像章。連毗鄰的一組甲號也被燒掉一半。原來的大值班室只剩下水泥預製板的骨架,骷髏似的矗立在餘燼之中。遍地是泥和水,滿院子蓋著一層厚厚的黑灰,一股子焦臭味直衝鼻腔。
傍晚,柏雪從隊部回到三組乙號。女囚們圍著她,上上下下地審視,一根毫毛也沒少,依然白白淨淨,漂漂亮亮。怪了!她不也是工場裡的一分子嗎?火神爺為什麼那麼照顧她?其他兩個燒得那麼慘,她卻嘛事沒有!
&ldo;沒鼻子&rdo;關切地撣著她的黑衣黑褲,心疼地問道:&ldo;嚇著了吧?&rdo;
她搖搖頭,不說話。還是那麼陰鬱,不過那蒼白的唇邊卻隱隱約約露出一絲不可名狀的獰笑。
晚點名以後,林金生才從醫院裡回來。她只受了點輕傷,頭上包了繃帶,吊著一隻左手。問她怎麼會起火的,她茫然不知‐‐
&ldo;我正在院子裡掃地吶,屋裡就柳薇一個人,轟地一下子,火苗就躥了出來,真嚇人……&rdo;她木訥地回答,&ldo;就數柳薇燒得慘……她還忙著搶搬像章……叫煙燻倒了……&rdo;
&ldo;柏雪呢?&rdo;
&ldo;她上廁所了……救火的來了,她才跑過來的……&rdo;
廁所在院子的另一頭。
&ldo;小諸葛呢?&rdo;
&ldo;他一早交了圖紙就走了……&rdo;
隊部緊張地研究起火原因:
&ldo;是氣溫太高,化學製劑自燃嗎?&rdo;
不對,還不到三伏天,攝氏二十多度汽油、酒精根本不會自燃起火。
&ldo;誰放火呢?&rdo;
林金生、柏雪、諸葛麒都被排除了。
&ldo;屋裡只有柳薇一個人,肯定是她不小心……&rdo;
&ldo;不小心?哼,沒準是她點的火呢!&rdo;
&ldo;故意放火?那她為什麼不跑?&rdo;
&ldo;嗐!苦肉計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