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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想回他的家。當年他已經有了家庭還招惹我母親,在得知我母親懷上我之後卻不管不顧,母親獨自生下我,從小她就對我父親絕口不提,等我到了上學的年齡,她就把我送去了歐洲,然後也杳無音訊,只是在送我走之前跟我說,‘你沒有選擇生不生下來的權利,但你有選擇如何生存的權利,今後你都要靠你自己去生活了。’此後的二十年,我都是一個人,剛到歐洲的時候,我很害怕,在語言不同的國度我不知道我要怎樣做,我沒有朋友,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什麼叫獨孤。”
井澀北嘆了一口氣,他聽著紀翔的話,想到自己,這已經不是一兩次了,有的時候他甚至覺得,紀翔是遊戲世界的自己,不過這又好像有些抬舉自己了,紀翔的才華哪是他這個宅男比的了的呢?
“這二十年裡,我期待過父親的出現,甚至幻想著一睜眼,父親就出現我面前,說要帶我回家。可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每次夢醒之後,我就嘲笑自己太懦弱,我想我母親說的對,我有選擇怎樣活下去的權利,與其依靠可笑的幻想度日,不如憑著自己的本事活下去,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紀翔轉過頭看著井澀北,“知道我為什麼會答應你進入演藝圈嗎?”
井澀北搖頭。
“我記得你當時說‘你沒試過其他生活方式,就不能斷言你會不喜歡。’,我雖然對於演藝圈沒什麼興趣,但是你這句話卻讓我覺得或許我可以脫離那樣單調無趣的生活。之後的事實證明了,我的選擇沒有錯。”
井澀北心中一怔,話還沒來得及過腦子就問了出來:“那你現在還想待在這個圈子嗎?”
紀翔沒有回答,而是說:“現在對我來說,待在哪個圈子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為什麼要待下去。”
井澀北眨了眨眼,努力想聽懂他的話,紀翔卻把這個難題推給了他:“皓薰,你能不能幫我想一個理由,告訴我,我為什麼要繼續待在這個圈子?”
“呃……”井澀北摸了摸腮幫子,含糊道:“這個圈子還……還挺好玩的。”他覺得自己這個理由真是所有理由裡最爛的一個,比什麼都不說還要爛,但一時又想不到其他,只好抓耳撓腮的一個詞一個詞往外蹦,“當明星,又能掙錢,又能有那麼多美女跟著你……而且吧,你看啊,你拍戲,一下就能體驗不同的人生,這比你幹其他的只能有一種活法要強很多了嘛。”
“戲裡的人生終歸是假的。”紀翔把目光從井澀北臉上挪開,順著手到了涼了一半的咖啡杯上。
熬過了目光定格的井澀北剛準備鬆一口氣,就聽紀翔冷冷的說道:“哪像真正的人生這麼殘酷?”
“殘,殘酷?”井澀北不知道要用什麼表情來面對這個突兀的詞彙了,“我沒剋扣你工資吧……”
紀翔忽然一笑,笑中透著一點幾不可見的失望:“或許對於你來說,我還不夠有價值。”
“啊?”如果說剛才紀翔的話只是讓井澀北有些不明白,那麼現在這句就是徹底把他弄糊塗了。
“不然……”紀翔猛的看向井澀北道:“你為什麼要拿我去換其他藝人簽約呢?”
“紀翔……”
“準備換誰?方若綺還是黎華?”
“紀翔……”
“要不乾脆要我爸把鉅子給你買下來吧!”
“紀……”
井澀北的手機鈴聲響起,就在掏出手機的一剎那,紀翔在來電顯示的地方看到了‘克烈斯’三個字,哈哈笑了三聲,道:“看來是車來了,走吧,金大老闆。”
說完,紀翔站起身就出了門。
井澀北的手停在耳邊,連線聽鍵都沒來得及按下去,直到辦公室的門被摔上,才急忙跑到窗戶前向下看。
雨已經轉成中雨,司機舉著把傘給紀翔開門,紀翔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