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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不曾覺得。先生定是謬讚了。”錢逸群微笑道。
“心動則神浮氣躁,難成大事。公子如今心定如山,氣息均勻,肯定是得了高人指點吧。”馮夢龍言談間似乎頗為羨慕。
錢逸群笑而不語。
怎麼語?
自己在山上就沒接觸什麼正常人。一個智商堪憂的師兄,一個只說五句話的師父,一個張口亂咬人的瘋狗監院,一個鬼靈jīng怪的道童……哪有什麼高人指點?
馮夢龍與他相隔多rì,感覺自然明顯。錢逸群潛移默化而不自覺,也正是玄門奧妙所在。
“寄身玄門不易久入紅塵。”錢逸群拱手作禮道,“明rì我便回山上去了,還請先生替我向務德兄告罪。”
“無妨,周公子不會介意的。”馮夢龍笑道,“不過……你還是自己與他說罷。”
果然,周正卿跟陳象明私談幾句,也出了縣衙,見這邊童僕等候,便走了過來,未語先笑:“九逸兄,這是要去哪裡?”
“回家休息了,明rì一早還要上山。”錢逸群笑了笑,“一月不見,務德兄倒是清瘦了。”
“還是九逸兄懂我。”周正卿抱屈起來,“這一個月裡,我往來江淮間,行程不下八百里,他們都只以為我遊山玩水,唉唉唉。”
“是在為《墨憨齋誌異》的事奔走麼?”錢逸群心中奇怪,這事情不是搞個印刷廠就可以了麼?值得本人這麼跑麼?
“各處安排分印的坊間,負責經銷的書鋪、商戶,還有訊息傳遞的途徑……太多事得安排了。”周正卿抱怨道,“你倒是上山修行去了,可想過怎生度了我等紅塵中受苦的人?”
“你還受苦……”錢逸群無語了,“真受苦的都是飯都吃不起的老百姓吧。”一語及此,又道:“現在徐光啟可在朝中?”
周正卿一奇道:“九逸兄對朝堂事也有興趣麼?你若願意,我家倒能幫你做官。”
“我就算了。”錢逸群道,“我是想起他的《甘薯疏》,聽說他在天津衛種甘薯頗具規模。麗南與其去籌錢撫平民變,不如撒這甘薯下去。流民有了吃的,誰還冒險作亂?”
周正卿一愣道:“九逸說得有理,該跟麗南說去。”
“你去說吧,我人微言輕的,說這些有什麼用處。”錢逸群笑了笑。他不知道陳象明對別人如何,反正這人對他表現出的善意總蘊藏了重重的利用味道,絕非信任。
周正卿聞言心花怒放,臉上卻沒有表露,只道:“正卿一定不負君託。”
錢逸群覺得自己作為一個穿越眾,既不能科舉也不能從軍,能做到這步已經不容易了,也算盡了民族義務,心中舒服了許多。又跟周正卿說了兩句,便告辭回家去了。
錢逸群本想早點偷偷離開,留書一封給父母算是告辭,免得父母再有感傷。誰知他起得再早都沒小小起得早,很快父母也起來了,只得乖乖坐下一起吃了早飯再走。不過這次因為騎馬,所以趕回去山上吃午飯應該還來得及。
等錢逸群吃完早飯,鐘鼓樓方才傳來開門鍾。錢母見兒子一個月就知道回來一趟,心情大好,一家人送他走的時候也沒上次那般依依惜別。
錢逸群提劍跨馬,正要出門,突然看到一個人披頭散髮、踉踉蹌蹌衝進大門,大聲喊道:“少爺,不能去了!”
錢逸群定睛一看,原來是錢衛。他竟然明目張膽出現在這裡,連身形都不隱,肯定是出了大事。
“別急,慢慢說。”錢逸群扶住錢衛雙肩,擋住他的臉,不讓跟出來的小妹看見。
“少爺,昨天你走了之後,本來里長是要派人去報官的。”錢衛吸了口氣,“結果那群惡人又回來了,把這殺人的事賴在我頭上,說是我盯上了蔡家那十兩銀子,就謀財害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