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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要開第二家店,還要再僱些人。&rdo;
蘇莎把咖啡遞給了他:&ldo;要加奶和糖嗎?&rdo;
&ldo;只要糖,不要奶。謝謝。&rdo;
&ldo;接著說吧。&rdo;那是個不同的世界,她一無所知。她從來沒想過一個修鞋匠在蕭條期間會過得不錯。
&ldo;賣皮子的以為我父親是個韃靼人,他們一向只把最好的皮子賣給他。要是有二等皮子,他們就會說:&l;別自找麻煩地把那貨色給狄克斯坦,他會直截了當地退回來的。&r;反正我是這麼聽說的。&rdo;他又微微一笑。
&ldo;他還健在嗎?&rdo;蘇莎問道。
&ldo;他在戰前就去世了。&rdo;
&ldo;怎麼回事?&rdo;
&ldo;唉。20世紀30年代的倫敦是法西斯分子的天下。他們每晚都要召開露天大會。演講人會對人們說,全世界的猶太人都在吸食勞動人民的鮮血。演講者和組織者都是受人尊敬的中產階級人士,可場下的觀眾卻是無業遊民。會後,他們會在大街上遊行,砸碎玻璃窗,騷擾路人。我們的住處成了他們最完美的襲擊目標。我們是猶太人,我父親是個小業主,因此在他們眼裡也就是個吸血鬼。而且,跟他們的宣傳一致,我們確實比周圍的人日子好過些。&rdo;
他停住嘴,凝視著空中。蘇莎等他接著說。在他講這段事情時,身體似乎蜷縮成一團‐‐兩條腿緊緊地疊著,兩隻胳膊抱在胸前,後背拱起。他穿著那套不合身的職員灰西裝,坐在廚房的凳子上,臂肘、膝蓋和肩膀向四下冒出凹凹凸凸的角度,樣子像裝在袋子裡的一捆木棍。
&ldo;我們住在店鋪的樓上。每個該死的夜晚,我都睜眼躺著,等著他們走過去。我莫名其妙地恐懼,主要因為我父親嚇得要死。有時候,他們什麼也沒幹,只是路過而已。他們通常都高喊口號,常常都要打碎玻璃。有兩次他們闖進店裡,亂砸一通。我以為他們會上樓來。我把腦袋鑽到枕頭下邊,哭泣著,詛咒上帝把我生作猶太人。&rdo;
&ldo;難道警察就什麼都不管嗎?&rdo;
&ldo;也就是盡力而為吧。如果他們在附近,就加以制止。可是那年月他們的事情太多了。共產黨人是唯一幫我們反擊的人。所有的黨派當然都反對法西斯分子‐‐可是隻有他們拿起了鶴嘴鋤和撬棍,並且設下路障來反擊他們。我想加入共產黨,可是他們不要‐‐我太小了。&rdo;
&ldo;你父親呢?&rdo;
&ldo;他傷心透頂。店鋪第二次遭到洗劫之後,再沒錢裝修了。看來,他沒有精力再在別處重新開始創業了。他申請救濟,無非是瞎忙活。他在1938年去世了。&rdo;
&ldo;你呢?&rdo;
&ldo;我很快就長大了。剛夠年齡,就參了軍。早早地當了俘虜。戰後來到牛津,後來退學,去了以色列。&rdo;
&ldo;你在那兒成家了嗎?&rdo;
&ldo;整個農莊就是我的家……我從未結婚。&rdo;
&ldo;因為我母親嗎?&rdo;
&ldo;也許是吧,算一部分原因。你挺直率的。&rdo;
她又一次感到耳根臊紅了。向一個其實還是陌生人的人這樣發問是很親密的。可是又來得極其自然。她說:&ldo;抱歉。&rdo;
&ldo;用不著抱歉。&rdo;狄克斯坦說,&ldo;我很少這樣談話。實際上,我也說不清,總覺得這次整個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