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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和華見天使的臉色已經好轉，甚至臉頰上暈出微微的緋紅，便將一根手指抵在他的眉間，以不容置疑的語氣說：「不要問了，都忘了吧。」

「等等！」路西菲爾警覺了起來。

他已看出神指端閃動的是記憶封印，但因為無法反抗神的鉗制，還是在遲疑之時讓神輕鬆得手了。

神指尖上閃過的白光侵入了他的識海，帶著不可抗拒的力量將記憶中的一幅幅畫面都塗抹成空白。路西菲爾睜大了眼睛，好看的冰藍色的眼眸突然變得濛濛然然，他看著虛空，看著神，卻又好似什麼都沒有看。

見封印奏效，光明神放開了路西菲爾，道：「下去吧。」

神的聲音彷彿就落在耳邊，如同一句咒語。天使長恍恍惚惚地從神的身上走下來，習慣性地拉好衣服，繫好了衣釦。待眼神再次清明時，他已經走到了臺階下。

記憶回到了剛剛他匯報完創世祭典情況看到神容時的一刻，雖然他覺得記憶有些受阻，身體非常疲倦，但還是很快振作起來，挺直脊背，準備接受神的詢問。

路西菲爾的細微反應都落在了神的眼中，耶和華已看出他的疲累，揮了揮手說：「慶典安排得很好，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聽到神的話，天使長如釋重負。剛才他突然感到莫名的疲倦，確實想回去先休息一下。恭敬地對神行了一禮，路西菲爾轉身走向神殿大廳的另一邊。

神定定地看著天使長的背影，思緒已飄回到剛剛抱著他的時刻。淡淡的冷香彷彿還縈繞在鼻端，他忽然覺得雖然他已跟在自己身邊億萬年，但自己對他的瞭解其實還遠遠不夠……

就在神神思飄渺的時候，本已走向神殿大門的路西菲爾的腳步卻越走越慢，直到他停了下來。

耶和華有種不好的預感。

天使停下腳步的霎那，沒有被封印完全的黑暗力量又膨脹起來，雖然微弱，卻帶著黑暗的詛咒突破了層層禁錮，開始影響著路西菲爾的靈核。

果然黑暗的種子一旦埋下總要生根發芽，一味地隱藏和壓制不是最終的辦法，必須要徹底剷除它。

但那培養了黑暗種子的，是路西菲爾。

耶和華的金眸沉了沉。

這一次的封印已經失敗了。

他早已預見過這次失敗，只是不知會發生在什麼時候。時間是不可阻擋的力量，在時間面前，再完美的封印都有徹底瓦解的一天，何況隨著封印的不斷瓦解黑暗便悄悄地滋長，需要封印的力量也越來越強，直到逼近路西菲爾的極限。而剛剛的封印雖然並不完全，但他以為總還可以支撐一陣，沒想到一切來得這麼快。

「路西菲爾……」耶和華喚他。

聽到神的話，路西菲爾停頓了一下，然後才緩緩轉過身來。

聖光六翼仍在神光下熠熠生輝，只是他原本冰藍的眸子變成了邪魅的紫色。雖然只是很小的變化，但在他轉身的一霎，原本縈繞在他周身的聖潔而禁慾的氛圍不見了，他顯得冷傲而孤高，卻帶著某種可見的誘惑。

耶和華：「……」

天使眯起眼睛，微微一笑，頓時光輝失色，傾國傾城，連神也禁不住錯愕。

聖光虛虛地落在他的身上，使他好似披上了一層薄紗，禁慾與妖嬈、純淨與魅惑、神性與魔性這時就在他身上不可思議地統一起來，讓神的思路無法自已地停滯了一秒……

這還是他的路西菲爾嗎？

他的晨星謙遜而自持，從不會這樣對他笑，但他也不得不承認，這樣的微笑雖然帶著點挑釁和迷醉，但是也很……美。

神嚥下一口唾液。

這個時候，他怎麼會想到這些……

感受到對方正在不知不覺間影響著自己，光明神扣緊了神座的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