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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師爺正視著他，接著說了下去：&ldo;還有戴黎民‐‐我知道你和他好，可是他要殺我，我要殺他，已經結下了一輩子的仇。仇恨只在我和他之間，與你沒有關係。這回我走了，你也可以和他繼續相處。&rdo;
唐安琪站起來，慢慢走到了虞師爺面前：&ldo;師爺，我、我真的沒去找戴黎民。&rdo;
虞師爺仰頭看著他，眼神淡泊而又苦澀：&ldo;安琪，兩個人都對你好，你卻只能選擇一個。我是看著你長大的，我捨不得讓你為難。&rdo;
唐安琪一眨眼睛，滑落一顆眼淚。
&ldo;清園是你的家。&rdo;他帶著哭腔，像個賴唧唧的小崽子：&ldo;你要往哪兒走啊？&rdo;
虞師爺起身抱了他一下，然後繞開書桌，轉身要往外走。唐安琪見了，追上一步緊緊摟住了虞師爺的腰：&ldo;你別走！&rdo;
隨即他張開雙臂攔到了前方，語無倫次的開了口：&ldo;師爺……至於嗎？你‐‐你不和我一起過日子了？&rdo;
虞師爺抬手壓下他的胳膊，然後堅定的推開了他，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唐安琪站在原地愣了半天，彷彿對於此情此景不能領會。他在十六歲那年驟然失去了父母家庭，在小黑山甦醒過來之時，第一眼看見的是戴黎民，第二眼看見的就是虞師爺。這麼多年虞師爺關愛他，照顧他，教導他，提拔他。他本來只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兒，是虞師爺一手把他栽培成了如今模樣。
他閉上眼睛，想像如果清園之內再也沒有了虞師爺的身影‐‐不堪想像，清園是他為虞師爺建造的家。如果虞師爺不在了，這還算什麼清園？
虞師爺沒向他要過什麼，他做了旅長，虞師爺依舊是個平頭百姓。虞師爺把他從小黑山帶到了長安縣，現在長安縣都是他的了，虞師爺卻要回到鄉下，去過寂寞的生活？
唐安琪思及至此，往外撒腿就跑。
虞師爺一個人沿著高低不平的石子路向前走，兩邊本是起伏綠野，如今綠意沒了，只剩一片白雪皚皚。唐安琪拖著一條傷腿追上來，縱身一撲把他壓到了雪中。
虞師爺仰面朝天的躺在大雪地裡，就見唐安琪氣喘吁吁的漲紅了一張臉。
&ldo;你要逼死我啊！&rdo;唐安琪的眼睛很亮，亮的帶了殺氣：&ldo;師爺，你要逼死我啊！&rdo;
虞師爺面無表情，一動不動。
於是唐安琪像要吞刀自殺似的，從喉嚨裡又擠出了三個字：&ldo;我選你！&rdo;
虞師爺凝視著他的眼睛，依舊一言不發。
唐安琪一翻身坐起來，胸中的血液翻騰不已。抬起頭望向周遭四野，他彷彿第一次看清了清園的景緻。天空是那麼的蔚藍，日光是那麼的金黃，雪地是那麼的潔白。空氣乾燥凜冽的刺激了他的肺腑，他又冷又疼，發了瘋似的大喊一聲：&ldo;我他媽選你，行了吧？&rdo;
虞師爺躺在雪地裡沒有動：&ldo;安琪，說話算話，我不逼你。&rdo;
唐安琪彎下腰去，不由自主的抖作了一團。方才的銳氣與熱力忽然全消失不見了，他喃喃的說道：&ldo;你沒逼我，是我自願。&rdo;
虞師爺在身邊抓了一把雪，抬手送進嘴裡。
七八年的光陰，換來唐安琪的赤膽忠心，值得。他就知道唐安琪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去。吃一塹長一智，他不可能再扶植出一個不聽話的戴黎民。
他覺得自己很愛唐安琪，有時幾乎要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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