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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依靠著權貴呼風喚雨,但眼下,見孟得鹿為了搏一條生路,險些豁出小半條性命,他才突然發現那條路看似繁花鋪墊,實則荊棘叢生……
“也許,這才是盛世之下風塵女子真正的生存境遇吧……”
獄中的漫香也沒有洗臉,而是把落映在水盆中的月影當成鏡子,小心地整理著自己的妝容,從早上被收監到現在,她一天沒有補妝了,臉上的胭脂水粉都已經斑駁了,她只能用帔子的一角沾了清水擰乾,再用那半溼的紗布從面上輕輕勻過,又從地上的草蓆裡抽了根細枝條把眉毛仔細地梳描了一番。
孟得鹿倒在草蓆上假裝昏睡,實則一直在悄眼打量這位“平康頭牌假母”。
她自幼便對人們的化妝、梳髮和釵環服飾有著格外的興趣,喜歡突發奇想創改新穎的妝容和髮型,設計款式獨特的首飾和衣裙,甚至還喜歡自己研製胭脂水粉,她堅信人的一想一念都會透過化妝梳髮的“妝”和衣著首飾搭配的“裝”下意識地透露顯現出來,如影隨形,欲蓋彌彰,“妝”與“裝”是人臉最虛偽的掩飾,卻也是人心最誠實的證據。
“人的妝容是一本賬,所有的虧心事都寫在裡面。”
她甚至暗中練就了一手不為人知的絕技:無論一個人想用多麼高超的妝扮技巧掩飾真實面目,她都能用目光替對方卸掉那面具一般的“妝”與“裝”,看透對方的素顏,然後再在心裡重演對方化妝的過程,並從那些蛛絲馬跡中勘破對方試圖掩蓋的真相……
“從微微發腮的臉型上看,這個漫香應該已經年過三十了,但面板卻好得如同剝卵,可見她平日生活優渥,雖然她故意化了稜角分明的月稜眉,胭脂從眼下一直挑到鬢角邊,還故意用唇脂把嘴唇的形狀化得很單薄,又梳了個大氣的翻荷髻,但是,這些卻都瞞不過我的眼睛……”
孟得鹿在心底自信地冷笑一聲,一眼看透了漫香卸了妝的樣子。
“她明明生的圓臉杏眼,唇豐耳垂,左眼角恰到好處地生著一顆硃紅色的痣,年輕時一定是位嬌憨美人,其實,她更適合圓潤溫和的妝容,但她卻故意把自己化成了一副精明刻薄的樣子,想必是常年在街面上行走,總要和三教九流打交道,想讓自己看上去不好惹一點吧。”
孟得鹿上一次見到這張臉還是在西陽鎮……
義母孟慶雪本來將舞坊經營得紅紅火火,半個月前卻突然有了遣散眾姐妹,把舞坊關張的打算,後來有位神秘訪客上門,義母特意支開了眾姐妹,自己一人和神秘訪客密談。
許久之後,眾人才發現義母已經在房中自縊,那位神秘訪客也不知所蹤……
孟得鹿知道義母沒有自盡的理由,也不會在要對舞坊和眾姐妹的未來做出重新決策的節骨眼上不留下一句交待,更重要的是,義母死時額前畫著一隻豔紅的鳳凰,浴火哀嚎,雙目泣血,幾乎佔滿了她的整個額頭,詭異恐怖!
但孟得鹿知道,無論是化妝還是著裝,義母都從來不用鳳凰圖案!
可這些理由在西陽鎮的不良人聽來全是無理取鬧,他們絕不會為了一名賤籍假母大動干戈,所以無論孟得鹿接受與否,慶雪r死最終還是以“自殺”蓋棺定論。
孟得鹿不肯罷休,她想起自己無意間瞥到了那位和義母見過最後一面的神秘訪客的相貌,憑著腦中的印象畫出了對方的小像,又變賣了舞坊,花費重金,多方打探,才探知對方是長安城蕉芸軒的假母,黃漫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