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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著一疊厚厚的帳本,挨個查了半天,終於在書頁的角落找到了那個年輕人的名字,道:&ldo;這裡,二十六年前,他叫時嵐安。&rdo;
[ 肆拾 ]風雷引
&ldo;是他!&rdo;謝孤鸞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
宋錦瑜奇道:&ldo;你認識?&rdo;
&ldo;他是……&rdo;
&ldo;稍等,&rdo;宋錦瑜瞬身到了廳前,對謝孤鸞招招手,&ldo;李公子回來了。&rdo;
夜色涼如水,庭院裡燈火粲然,飄散著幾縷煙嵐。範無救像一隻黑色大鳥,孤零零地站在院中,卻不見阿澈的蹤跡。
謝孤鸞問道:&ldo;他在哪兒?&rdo;
範無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上前一步道:&ldo;謝道長,路引交還於我,你便可以帶他走了。&rdo;
阮夢秋不曾告知謝孤鸞路引只能用一次,不過想來也是,凡人不可能憑著一張路引在地府為所欲為。謝孤鸞尷尬地想,從他來到冥界開始,自己的一舉一動想必都在這位無常大人的掌握之下,至於他看到了什麼,謝孤鸞簡直不願去思考。
他將路引遞給範無救,對方微微點了一下頭,手中哭喪棒一指,地上卒然出現一堆紅紅白白的物什,乍一看像個人。
濃烈的血腥味鑽入謝孤鸞的鼻腔,一股寒意順著他的脊背爬了上來,他飛奔過去,跪在那物身旁從頭到尾看了一遍才看出一絲阿澈的影子。這個萬花渾身上下沒留一丁點完好的面板,數寸長的傷口縱橫交錯,刀傷、刺傷,深可見骨,雪白的皮肉翻卷著,血流如注。片晌,他躺著的地方就成了一片血海,如打翻了一缸赤色的染料。
難怪宋錦瑜忙著收拾他院內的裝飾品。
謝孤鸞方寸大亂。阿澈受過傷,可從未傷成這樣過,走時他說得如此輕巧,謝孤鸞當真天真地信了,如今卻恨不得自己根本不曾來酆都找他。他不由伸手去摸阿澈的臉頰,摸了滿手的血汙,冰涼的,生生要涼到心裡去。
隱約間謝孤鸞聽到宋錦瑜和範無救在寒暄,宋錦瑜送走範無救,又轉而對他道:&ldo;道長,李公子放放便恢復了,要不要進來喝口酒打發時間?&rdo;
謝孤鸞連搖頭的功夫都沒有,他的目光凝滯在阿澈的身上‐‐阿澈雙目緊閉,隱忍的痛苦還停留在臉上,整個腦袋無力地耷拉著,脖子上是繩索勒過的痕跡,胸膛和腹部用利器反覆刺穿過,連那白皙纖長的手指也折成了詭異的角度,指甲被拔得精光,腿上被撕咬得血肉模糊。
觸目驚心。
謝孤鸞面色陰沉得可怕,一雙手也抖得厲害,他俯下身,緩慢地覆在阿澈身上,耳朵靠近他的胸口,似乎這樣就能感受到阿澈的一絲餘溫,聽到他的心跳和呼吸。
但是沒有。阿澈的血瞬間就浸透了他的衣服,又黏又冰,令謝孤鸞恍惚間有種瀕臨死亡的心灰意冷,即使他明白不久後這些傷甚至可能不會在阿澈身上留下任何痕跡。但此刻,面對這個一天前還活蹦亂跳同他嬉笑吵嘴的人,謝孤鸞感覺似有鉛錠堵在他的喉嚨口,難受至極。
他低低唸了聲&ldo;阿澈&rdo;,便再也講不出其他,彷彿說出這兩個字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鬼是會痛的,這種折磨絕不是所有鬼都願意去承受的,所以謝孤鸞所生活的世界才沒有變成另一個地獄。阿澈身上的每一道傷痕都足以致命,但死人不會再死一次,他是清醒地看著這些刑罰施加在自己的身體上,一遍又一遍,一直持續十幾個時辰。
阿澈兩次返回人間皆是毫不猶豫,恍若這肉體之刑本就無關痛癢,他的眼中只有燕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