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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澈等了二十幾年才等到一人敢持他靈介，如果謝孤鸞終究難逃一死，那阿澈便真的在人間成了孤魂野鬼，他的靈介也許會隨著謝孤鸞的死遺落在某個荒無人煙之地，再也不會有人發現。彼時謝孤鸞在酆都再等上千百年，或許都不會再遇見這縷名叫阿澈的魂魄了，而阿澈，將永生永世被困在人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世間的鬼魂向來都沒有誰能掌控自己的來去。

&ldo;讓我陪你回去，行麼？我能幫你。&rdo;阿澈柔聲道，言語中有一絲懇求。

謝孤鸞暗暗地攥緊了拳頭，啞著嗓子道：&ldo;不行。&rdo;他無法再忍受失去的滋味，與其如此，還不如不曾擁有。

&ldo;……你太自私了，&rdo;阿澈臉上的絕望轉瞬即逝，他鬆開手，搖頭笑道，&ldo;你也說過，這從來不是一個人的事，怎麼輪到你時你也要這麼做了？&rdo;

謝孤鸞感覺到阿澈在顫抖，他的身影在一剎那和謝孤鸞初見他時重合在了一起，雖然在笑，但那種無邊的孤寂和悵惘，卻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但阿澈說得沒錯，他們都是相關者，無人能置身事外，他們彼此都曾想用這樣的方式保護對方，但又誰都接受不了。謝孤鸞蹙著眉，闔上了雙眼：&ldo;阿澈，我……&rdo;

&ldo;孤鸞，我也在意這背後的真相，但我更不想你死。&rdo;阿澈打斷了他，&ldo;你不要以為死了也無妨，還能在酆都無憂無慮地生活下去‐‐那都是我以前說出來逗你的！人死了，那便什麼都沒有了……而且，你答應過我要帶我去雷州海邊，我們說好的，你要反悔嗎？&rdo;

謝孤鸞心裡猛地被紮了一下。這個他認為永遠無法兌現的承諾，一直被阿澈記掛著。

&ldo;我每日都在想，想等到哪一天不會有這麼多瑣事纏身，我能在那裡住一段時間，就你和我，隨便做什麼都行……上天沒給我這個機會，連你也不肯給麼？&rdo;阿澈輕聲問道。他的眼睛裡閃著細碎的星光，看起來濕漉漉的，好似只要一垂下眼簾，就會有淚水從眼眶裡滲出來。

&ldo;我不是這個意思。&rdo;謝孤鸞偏過頭不再去看他，心中泛起一陣尖銳的隱痛。

&ldo;求你……&rdo;阿澈哀求道。

&ldo;你別再說了。&rdo;謝孤鸞真想把耳朵堵上，不然他可就要扛不住了。

阿澈當然不會住嘴：&ldo;你在擔心什麼，擔心宋錦瑜說的？還是擔心萬一……我會再也回不去？你幾時能不這麼胡思亂想？車到山前必有路，只看當下不管將來，這是你告訴我的，你忘了？&rdo;

見謝孤鸞臉色難看，阿澈接著說道：&ldo;既然現在能在一起，為何要為了根本沒發生的事情分開，對不對？&rdo;

&ldo;……對。&rdo;

謝孤鸞投降了，他是有多想不開才和阿澈鬥嘴？壓根就毫無勝算。

阿澈情緒沒收住，一張漂亮的臉看起來可憐兮兮的，他吸了吸鼻子，推著謝孤鸞往外走：&ldo;走，我去遞辭呈。&rdo;

&ldo;等等，&rdo;謝孤鸞道，&ldo;你到底會受什麼懲罰？&rdo;

&ldo;皮肉之苦罷了，&rdo;阿澈擺擺手，他發覺謝孤鸞又露出了猶疑之色，不由急道，&ldo;你受得，我就受不得？我到底也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