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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辛一直被留在晉蘅院中,直讓閤府上下皆暗歎墨蓮姑娘沒福氣,走得早啊!
蕭子雅似是知道了什麼,一日日只是眼淚汪汪兒地在晉蘅身邊待著,可憐巴巴地看他,卻不同他說話,被晉蘅問得急了,方哽咽出一句:“別趕我走。”像只馬上要遭遺棄的小貓兒,甚乖。每每此時,蘇辛都不禁撫額,實在無語,只好扶牆回房……
第三日夜裡,月朗風清。蘇辛一人守窗望月,甚是自在悠閒。晉蘅親自去送蕭子雅回房,那蕭子雅三日來美麗的大眼睛已成了兩顆又紅又潤的大仙桃兒,今日更是將晉蘅的衣袖拽了一整天,臨去時叫了聲“表哥”,晉蘅便再也受不住,與其攜手而去了。
蘇辛正自對月感懷,忽地一片黑影閃過,蘇辛退至房內,眼前赫然站著一人。
“是你……”
“娘子隨我走吧。”
“誰是你娘子?”
“當日月華遍地,繁星在天,娘子親口所求,忘了不成?”
“開什麼玩笑!你快些走吧,等晉蘅回來,你就逃不了了。”
來人正是春寒,只是一身夜行衣,精神氣質與平日迥異,雖樣貌不十分出眾,卻極是引人注目。
春寒一笑,“他已被我的人纏住,我是特來應諾帶你走的,你不是說要與我一起‘越獄’的麼?”
蘇辛眨眼,眨了又眨,木木地道:“你……你家當年犯了何事?”
春寒一頓,轉眼淺笑,“謀反而已。”
蘇辛驚得張了張嘴。
春寒又道:“貨真價實。”
☆、第五十五章 人質
原來這春寒祖上竟是前朝皇族嫡裔,當時正值君昏世亂之際;太子蒙冤;府邸之人盡數被囚,無幾;盡遭屠戮。虧得一自幼跟隨太子的宦臣;冒死輾轉將太子兩歲的幼子藏匿在一個大御用酒桶之中,隨運酒出城、犒勞前線軍士的車行隊伍混出城去;交付給太子親信的將軍,隨即自刎以全大義。
那將軍心懷憤激;望一眼遍地烽煙的戰場;殘血夕陽;再看看手中尚有啼痕的幼童;心中鈍痛。國難未已;偏偏內亂橫生;兄弟燃萁,父子相殘。憑他一人,奈如此氣數將近之國何!
欲報太子之仇,非一己之力所能為者。此時殺回皇城,城破國滅,他乃千古罪人。卻終不過是為他人作嫁衣裳——敵軍必會接踵而至,天下易姓,只在朝夕。而到了彼時,他又如何保得住手中小兒?
若堅守戰場,只怕城內追捕此幼童之人倏忽而至。太子已去,唯留此子交託於自己,怎甘心被人算計了去?同是千古罪人,為報主仇使敵人乘虛而入直取社稷,倒不如冒天下之大不韙,索性投了敵軍,直殺進城去,既處置了那起陷害太子的亂臣賊子,或許還能矜著戰功保住太子遺孤,以圖他日復國雪恥!
當時兵臨城下的“敵軍”,正是今日的晉家皇族。只礙於那對陣的剛烈將軍著實有幾分能耐,才拖了這好些時日,否則早便就長驅直入,取那昏君首級。彼時晉王倒也不急,他們糧草充備,兵多將廣,而城內的昏君便是他們不去擾他,他也能自己將自己弄得滿腦門子官司,此天道已傾,紫薇已移,天數也。
然則總這般拖著也不是個萬全之策。那剛烈將軍乃是太子親信,而剛剛密報來回,太子被殺。晉王當下搖頭淺笑,繼而仰天大笑者凡三。
太子遭陷,乃是嫡庶爭位所致。此時還有心思謀劃這等政變,不得不說,城裡那一家子實在是讓人覺得可愛得緊。如今老皇帝和他那個“天資甚高”的小兒子定是不能再信任這將軍,看來時辰已到,天意於此時興他晉室!
正計劃著派個巧辯之士巧行施為,離間他君臣之誼,不想還未商議妥